“啧,那换一碗刀削面,记得醋多放一点。”
“额,也没有。”
学子又接连报菜谱似的报了几种面的名字,无一例外得到负面反馈,气得拍桌子:“要什么什么没有,那你们这里到底有什么?!”
至此,朱大生的额头已经开始流冷汗了:“小的…小的这里有清汤面和鸡蛋面。”
“……”
学子离开了,离开前还骂朱大生奸商,普通的鸡蛋面要五分钱,怎么不去抢呢。
可朱大生也欲哭无泪,上次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窗外天色大明。
蔺荷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国子监的院子。
脑袋是宿醉后的迟缓,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的衣裙,有些褶皱,头上的发髻也乱七八糟,发簪坠得头皮疼。
蔺荷一边拆头发一边回忆昨晚的事情,印象不算深刻,只隐约记得篝火晚会上她拿出自己酿的山楂酒,和陆史虞商讨卖酒一事,后来谈到兴致,便多喝了几杯。
所以是陆史虞送自己回来的?
捏了捏鼻梁,蔺荷觉得自己真是大意了。
谁能知道穿越后还能改变一个人的酒量呢?
只在心里暗自决定,下次绝对不要在外面多喝酒。
收拾好自己,推门而出,院子里已经空空落落,小十也早早回去养济院帮忙。蔺荷走的时候,抱着两盆辣椒和辣椒种子,锁上院门,将钥匙放到旁边的石头底下。
回去路上,想到昨晚的事情,特意绕了远路,结果在门口被告知陆史虞并不在府上。
只能给门房留下口信,离开。
不说之后又重新绕路,等到达新住宅时,太阳升到半头顶。
街道上有人走动,不知谁家的鸡鸭放了出来,在巷子里飞来飞去,落了满地鸡毛,还有妇人背着筐篓出门买菜,而她们的孩子便坐在里面。
有人看到蔺荷停在宅院前,出声问:“小娘子可是新搬来的住户?”
“嗯,前几天刚搬过来,我姓蔺,以后就和大家是邻居了,还请诸位亲邻多多关照。”
“呵呵好说好说,”问话的大娘热情道,“我家就住在西边第三户,大家都叫我刘婆。”
“我家在进巷的第一户,姓马。”
“左边二户,我们家卖豆腐,以后来买豆腐给你多添些啊。”
大家都很热情,蔺荷一一道谢,她注意到这些看热闹的邻居里并没有梅园的主人。
这么大一片梅园被烧了也不在意,或许是个有钱人吧。
蔺荷在众人好的目光中,打开了宅院的门。
新住宅哪都好,还有盘起来的土炕,蔺荷就将两盆辣椒放在灶旁,等着来年春,天气暖和后扩大种植,早日实现辣椒自由!
做完这些,她去后院继续刨土,红土壤黏性大,要想让植物活下去,就要时常疏松透气,这个过程中,再往里面掺上适量的生石灰和水。
白色被砸成小碎块的生石灰,遇水后产生大量雾气,仿佛仙境一般,但不要因此就轻易靠近,更不能用手去碰。
生石灰和水反应,从氧化钙转化为氢氧化钙并释放大量的热,若此时去碰,很有可能把手灼伤。
想到这里,蔺荷忽然灵机一动,去厨房拿回来十几枚鸭蛋。
百姓散养的土鸭蛋,颗大皮厚,蛋壳无破损,表面呈现出淡淡的青绿色。蔺荷将鸭蛋一一洗干净,又提前泡了一壶茶叶。
以她目前的财力,茶叶自然是最便宜的碎茶,喝掉茶水,剩下的茶叶渣和碱、盐、生石灰、草木灰混合,搅拌成半薄的稀泥。
随着白雾飘起,稀泥开始沸腾冒泡泡,体积也相应变大。
蔺荷便将圆滚滚的鸭蛋们放进去“打滚”,然后拿着铁锹翻来覆去,务必让每一颗鸭蛋都穿上一层看不见原本面貌的外裳。
做完这些,蔺荷又找来陶罐,将裹了“外裳”的鸭蛋全部放进去,放到阴凉透风的地方储存,只要不出意外,一个月后就能吃上可口的松花蛋了!
正忙着,前院有人喊话,一声比一声急促:“小娘子在吗?”
这条街不算繁华,唯一的好处就是离国子监近,距离她刚刚和邻居们打招呼不过半个时辰,这么快就有人来找她了?
她擦干净手,往外院走去,果然看见门口站着刘婆,手里还提着桶水:“小娘子,没事吧?”
蔺荷不明所以,刘婆说:“我看到有烟飘出,以为又着了火,赶紧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哦!原来是误会着火了!
于是蔺荷连忙解释自己是在做吃食,可王婆的表情却不怎么相信,毕竟谁家做吃食能让烟雾满院子飘啊。
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蔺荷之后做事情更加谨慎,小年这一天,民间百姓祭灶、谢灶,用秸秆扎马匹驮着灶王老爷上天向玉帝汇报,等到大年三十再把他迎回来。
蔺荷是新搬来的,灶台上没有贴灶王像,只象征性炸了一锅萝卜丸子,播出几颗权当孝敬。
剩下的,她吃了一半,萝卜切丝裹面,搓成差不多大小的圆球子,放油锅里炸。
刚炸出来的萝卜丸子沥干油分,吃进嘴里酥脆爽口,腌制后的萝卜丝散发清香,牙齿一咬,用来固形的面粉黏连不断,拉出细长的丝。
蔺荷自己一口气吃掉十个,因为胃口小,仅吃这个就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