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郑晴晴好似尤不嫌乱,看见文秀的一瞬间就阴阳怪气地喊道:“二婶,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人打了吧。”
显然,在进门之前,在门外就被人科普过了。
“是啊,替你妈挨打的,你高兴了?”文秀也忍不住地刺了回去。
她可以挨打,但决不能背黑锅。
文秀捋了捋头发,转而看向周兰:“大嫂,我和国华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吧,以后可别再拿大哥当不上厂长这件事来说我了。”
哪怕没有鹿仁佳,她现在腰杆子也硬了。
她冷笑一声,抬手扶住郑国华肩膀,至少她男人对她一心一意。
周兰什么话都没说,只冷冷的看了文秀一眼,便踩着皮鞋重重的上了楼,‘砰砰砰’的脚步声仿佛踩在人的心里,文秀扯着嗓子:“什么玩意儿啊,早知道我就该告诉人家,该打的到底是谁,省的白挨了一顿打,还受人白眼。”
郑晴晴被文秀的反应给惊到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忍气吞声的二婶,怎么胆子突然这么大了?
文秀对着郑晴晴冷笑一声:“对了,跟你说一声,我大闺女结婚了,嫁了个城里人,婆家还是当官的,可没办法替你下乡了,晴晴啊,也就两天的功夫了,你赶紧去收拾东西吧,别到时候空手上火车。”
说完,便扭头进了房间。
郑国华看了眼脸色僵住的侄女儿,转身追回房间里,结果就看见文秀坐在床边又是哭又是笑。
“国华,将近二十年了,我终于直起腰了。”
一句话,郑国华再多的斥责也说不出口。
这一晚上,郑家几乎闹翻了天,周兰连夜收拾东西回了娘家,郑国强坐在客厅里抽了一整夜的烟,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也一夜没怎么睡得郑国华起了床,询问郑国强:“大哥,这事儿还是得早点处理才好,别到时候闹上门了……”
是啊,都知道要早点处理才好。
可问题是:“我想不起来是谁了。”
郑国强也苦恼啊。
“按理说不应该啊。”
柿子都找软的捏,他敢染指的,都是一些家里比较贫困的,又没有撑门立户的,到底是谁呢?居然敢打上门来。
郑国华:“……”
原来还不止一个么?
***
鹿小军学习磨豆浆这件事渐渐进入尾声。
随着学会了最难的点卤手艺后,创办加工点这件事,已经可以提上日程了。
鹿仁佳对鹿小军可谓毫不藏私,但有一点,却是一点儿都没透露,那就是点豆腐用的盐卤,这些盐卤都是经过特殊炮制的,点出来的豆腐豆浆味儿很浓不说,口感也很好。
据田雪说,以前她在石油单位里吃的豆腐,都没家里的口感好。
这也算是姚姥姥的一手绝技了。
这可是当年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的时候,跟厨房的大师傅学的,那是真正的金刀传人,据说祖上在宫里当过御膳房总管,正儿八经服侍过老太后的。
那位老太后的嘴有多刁,全国人民都知道。
所以能跟着老太后身边做总管,就可知他的手艺了。
当然,姚姥姥觉得这位大师傅很可能夸大其词了,毕竟哪有大总管亲自磨豆腐,但大师傅手艺好是真的,姚姥姥哪怕只学了个皮毛,做个饭都能把眉毛香没了。
所以,只要盐卤配方不外传就行了。
“小军叔明天就要回镇上了吧。”
打完人清气爽的鹿仁佳一边帮着推磨,一边问鹿小军。
“对。”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已经掌握推磨技巧的鹿小军现在推起磨来也是驾轻就熟:“我还得回去找做石磨的师傅,上次姚大姐给的那个老师傅已经没了。”
“那怎么办?还能找到么?”鹿仁佳关切地看着鹿小军。
鹿小军摇摇头:“不知道,我已经打电报回去让大哥帮我打听着了,大嫂也回娘家去定了拉磨的驴。”
“所以说,还是得好好研究自动榨浆机才行,毕竟这石磨和驴都不好找。”鹿仁佳忍不住叹息着摇摇头:“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配件,戈壁已经让人去找了,等东西到了,还得麻烦你看看,毕竟我俩不是很懂。”
鹿小军闻言,尴尬地点点头。
他想说,这两个人哪里是不懂,简直是太懂了。
可以说一通百通。
但叫他疑惑的是,有些深奥的线路知识,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知道的多,可一些最基本的常识问题,这两个人又表现的跟没上过学似的,真是太怪了。
“到时候直接给我拍电报就行,我也想早点儿把这机器给研究成功了。”
毕竟石磨和毛驴实在是太难买了。
据说幸亏去的早,要是晚去一步,大嫂娘家村的毛驴就要被人给定了,要是榨浆机早点研究出来,日后大批量制作出来,不仅河东县的老百姓们都能吃上豆腐,要是卖到全国,说不定全国老百姓都能吃上豆腐呢。
他可是知道的,现在豆制品可难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