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白妤扶住了她,问:“怎么了?”
宫妈很担忧的样子:“小姐水土不服,起了一身疹子,也没听她说,身上挠得全是血痕……练大人,我去医馆抓些药,能不能麻烦您照看下小姐。”
练白妤连声应了,内心是喜不自胜,面上是波澜不惊。他走到房门口,先叫了一声县主,然后轻轻叩门。虞渐衣着单薄,脖子上还能看到红色的印记,转身时如瀑的黑发垂在身后。她询问起练白妤的来意。
练白妤说了从宫妈那里听到的情况,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虞渐坐回椅子上,凝望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让她看起来含着笑。
“没什么不舒服的,宫妈大惊小怪了。”
练白妤点点头:“没什么就好,宫妈去给县主抓药了……嗯,她真是很关心县主。”
虞渐轻声说:“是的,宫妈就像我的母亲一样。”
练白妤在虞渐的注视中感受到了自己的狼狈,未免下一次开口直接岔气,他假装清了下嗓子来找回自己的声音:“县主从小就是宫妈带大的吗?”
虞渐颔首默认。
练白妤后悔自己遣词不够清楚,只好再次追问:“难道是自一出生吗?那真是像母亲一样呢。”
虞渐沉默了片刻才出声:“嗯,宫妈是我母亲的朋友。母亲生下我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她临走的那段时间一直是宫妈在照顾。”
练白妤觉得很愧疚,他躲开了虞渐的目光,在难堪和罪恶感中说了一声抱歉。
虞渐蹙眉,感到疑惑,但这细微的表情被练白妤错过了,他正在搜肠刮肚地酝酿下一个问题。
“宫妈很重情谊啊,她自己没有儿女吗?”
虞渐摇头:“宫妈说她跟家里的关系不好,早已断了联系,她的亲人就是我和母亲。”
练白妤心里打了个突,他没再接着问宫妈的事,把话题绕到了平王府,又绕到虞观、绕到题首关、绕到守仙镇、绕到隔壁的须弥国,深感绕了足够远,再绕宫妈要端着药上楼了,才总算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说起来,须弥国人很爱戴首饰呢,出门必定是环佩玎珰,我看县主仿佛是不爱戴这些东西。”
不知是不是错觉,练白妤感觉虞渐确实在笑了,她回答说:“嗯,是,横竖也没什么值钱家什,戴出来贻笑大方了。”
练白妤一听,马上解下了腰上的玉佩递给虞渐。
“县主若不嫌弃,还请收下,虽不及皇室御用的贵重,却也是块好玉,从天字拍卖场的熟人处求购的。”
虞渐的眉头又一次皱紧了,没弄明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略作思索,她婉拒了练白妤。
“如此美玉,练大人还是自己留着吧。”
练白妤的脸泛起红晕,他也觉出了自己的冲动,连忙找补:“恕在下唐突,虞县主既不爱佩戴首饰,我便该尊重县主的选择才是。”
虞渐正不知该说什么,宫妈终于来了,虞渐松了口气,把练白妤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