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阳躺在她怀里,呼吸尚且不是很困难。
“您要杀了我吗?”
阿尔东沙没说话。
“放开我。”
“你也放开我。”
“……您先放开我。”
她把腿松开,叶瑾阳登时反扑压住她,贴面对视良久,叶瑾阳把手摸索到她身后,解开了绳子。
“您这骗子。”
“我怎么是骗子?”
叶瑾阳情绪陡然激动:“您怎么能杀了大哥!”
“我没杀他!”
“他死了!您难道没有心吗?您知不知道大哥很喜欢您?知不知道我……”
说到这,他一把掐住阿尔东沙的脖子,两人扭打在一起。叶瑾阳愤恨道:“您根本不配获得别人的爱。”
阿尔东沙一拳打中他的脸,怒吼道:“那我要怎么样!为了你们去对抗嗣音?是她养大了我,把我带了出来,我去背叛她才是不配获得别人的爱!”
她攥住叶瑾阳的衣领,瞪视他:“我比你强,我比你们都要强!凭什么我就只能一辈子待在府里,等着去嫁给一个不熟的人!”
说完,阿尔东沙将他甩开,叶瑾阳瘫倒在地,一时之间,车内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您怎么会在这里,嗣音呢?”
阿尔东沙胸口一窒,痛苦地扶住了额头。
外面传来呼唤叶瑾阳的声音,他看了阿尔东沙一眼,准备下车。
“请您在车上等我。”
阿尔东沙躺在座椅上,抬手捂住了眼睛,说不清是因为叶瑾阳,还是因为被叶瑾阳提起的嗣音,一行眼泪自手臂下滑落。
车队开始缓缓行进,叶瑾阳回来了,阿尔东沙也恢复如常,正从窗里偷偷寻找廉贞的位置。
“您怎么在这?”
阿尔东沙收回目光,转而打量起眼前的叶瑾阳。
“我来买点东西,你长高了。”
叶瑾阳点头,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他窜高不少,几乎要追上虞渐。
“您在后台干什么?”
阿尔东沙犹豫,廉贞价值百万,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来偷它的。
叶瑾阳观其色,冷笑道:“又在心里编呢?”
阿尔东沙哑口无言,只能保持沉默。叶瑾阳看她默认,怒火中烧,冷哼一声。“满嘴谎言的骗子。”
阿尔东沙反问:“你有没有把公皙家的事说出去?”
叶瑾阳对她失望至极,出言讽刺道:“不似你们这些两面三刀之人,我答应的事情绝不会毁约。”
阿尔东沙听到这番话,眼眶红了。
“我在别无选择的时候骗了你,但我也尽己所能地救了你。你刺我那一剑还不够吗?”
叶瑾阳看她面容悲戚,心头一震,后悔不已,低头跟她道歉。
阿尔东沙转移话题:“你带着我干嘛?我是裕和镖局的仇人吧?”
“嗯,您失踪后,王府和相府都在向镖局施压,关内的线几乎全废了,只能在关外跑。”
“没把嗣音供出来?”
“我们没有证据,贸然把公皙家牵扯进来只会让镖局腹背受敌。”
“哦……”阿尔东沙的语气和眼意味深长。“那你把我藏起来是想怎样?”
叶瑾阳斜睨她:“当然是把您交给王府。”
阿尔东沙一愣,高深莫测地笑了:“恭敬不如从命。”
阿尔东沙果真乖乖坐在车里,两人聊起分别后的事。
叶瑾阳告诉她,当年那支前往海原十一楼的镖队最后被灭口了,货也丢了,阿尔东沙当即指天发誓表示自己毫不知情。她透露了公皙家想囚禁她的事,但隐去了成亲的那段,只说逃出来后在一个医馆隐姓埋名当了一年多的小工。
车队走到入夜时分方才停下,叶瑾阳让她在车上等待,一炷香后,他抱着阿尔东沙轻轻翻入一个房间。
“这是你的房间?”
“嗯。”
“我们睡一个房间?”
叶瑾阳面露嫌弃之色。“或者您睡马车?”
叶瑾阳为她铺床倒水,而后自己打了个地铺躺下。听着身后不远处轻微的呼吸声,他心跳如擂,直至半夜才沉沉睡去。
约是前一天入睡太晚,手下过来敲门时叶瑾阳才醒。天已经大亮了,叶瑾阳回头看向床榻,那里空空荡荡的,本该睡在上面的人不见了,门外的手下焦急地叫嚷:“头儿,丢货了,赶紧出来看!”
叶瑾阳心痛如绞,指甲把手心抠出了血。
“这个骗子,这个骗子,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