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和宋元迪是一丘之貉?”
她勾起红唇,有一种毁灭苍生的美。
“一个诱娶未成年学生,一个要为自己强奸女学生未遂的兄弟报仇,谁说不是呢?”
陆昂成轻笑一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可他杀人了,杀人了就得偿命。”
“哦,那你把他杀了吧,然后我再让你偿命。”
他修眉紧蹙,“你才认识他多久,值得吗?”
值不值得她不知道,后果无法衡量,且总是延迟地让人领悟。
“他要是出事,我也不会好。”
手腕被他握着反折贴近胸口,凉丝丝痛感遁入心脏,她听到他冷冷说了一句“小阮,你的精病是不是只有他能治,啊?”
静息的脑袋如同被一记春雷轰然炸开,旁边是一座化学工厂,异难闻的气息铺天盖地,血液都散发出焦臭味,一阵阵地冲击嗅觉。
宋阮觉得自己依靠着陆昂成的禁锢才勉强站着,她抿唇仰起下颌看他,眼里全是茫然。
她自己查阅过,抑郁症也算得上是精病的一种。
一晃,她仿佛置身那段漫长难熬的岁月,周遭全是逼仄压抑的死亡气息。
一拨又一拨打扮可爱的小学生像躲瘟疫一样躲开她,叽叽喳喳的说她身上有病毒,碰了她,就要去市里的精病院,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心智越来越脆弱,不堪一折。
从小就认识的人这样当面挑破,顶着她的脑门口气戏谑地说她是精病人。
她突然变得空洞,不知道自己是谁。
陆昂成见她原本还红润的嘴唇瞬间变得苍白,气势无存,到底于心不忍,抬手捋了捋她被汗浸湿的碎发。
“你不用害怕,也不用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被沉觉迷惑了,你并不信任他,你没有那么喜欢他。”
“你越着急证明你的爱情,越说明你缺少什么。你什么都不肯告诉他,什么都自己默默承受,这样不行的。”
宋阮知道不是的,她才不是想要证明什么。
她只是觉得那些有关于自己的破烂事,乌烟瘴气,不该波及到一个成长健全的少年身上。
她努力找寻真相,因为只有真相才能治愈她。
她期待有那一天,她能干净、明媚地站到他的身边。
可她从来没想到,真相会比现实肉眼可见的还要肮脏阴暗。
她陷入了一个无底洞,好像怎么都出不去了。
她讨厌陆昂成的自以为是,讨厌他强行介入。
所有一切都脱轨失控,她无法接受,连带着她和沉觉濒临灭觉的情愫,自然而然全都归咎于陆昂成。
过年期间,沉觉还是回市里呆了几天。
宋元迪忙于奔走,她独自一人,鬼使差搭了辆黑车,颠簸了两个钟头的山路,去平顶山。
她并不愿意相信陆昂成,但更不愿意放弃一丝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