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的大学城倒逐渐成了江浙最先锋的艺术家驻地。
僻静的麓孔,教育资源自然不比直辖市。好在上海那位房客恰在教委工作,在顾蘅和顾行芷准备离开前,打过几通电话。两人平顺入读了重点中学。
顾蘅高三时,隔壁的艺术街区正如火如荼,是不离开当地的最好出路。
她没考虑过。
一是烧钱,二是这行最靠资源。她和顾行芷无依无靠,连在上海也算不上生根,没有底气扎进水极深的艺术圈。
大概顾川把气运都留给了两个女儿。
高考前顾蘅的最后一次杂志内页取景在美院附近。她在「甘麓」前厅歇息时,遇见了刚从布达佩斯返回国内,风尘仆仆的甘露。
顾行芷心底对一见如故的说法持疑,但这位主理人确实至今没有食言。
顾蘅一直在「甘麓」任闲职,对外宣称馆长助理,也低调布置过几次小型个展。甘露没有更多偏袒,顾蘅只拿最基础的薪资。但少了觥筹交错的社交,也不用费心商业运作,能余出更多时间陪顾行芷。
那时甘露赶回麓孔也是为了家事,丈夫病逝,几处房产亟待处置。
大概角落的顾蘅太过孤寂,让才经历家庭破碎的她心生共鸣,一向匆匆的甘露主动开口:「要进去坐坐吗?」
顾行芷关上聊天窗口。
昨晚顾蘅说即将搬去上海,或许是画廊有甚么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