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好烦。”她阴着脸,有些忍无可忍,跟经病没法沟通。
“好吧。”他低下头,不再明目张胆地看她了。眼底红光闪烁,打开了虚空中的监控。
“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做么?为什么天天都坐在那里?”
“你不能因为自己无聊,就假设别人也无聊。”纸鬼白非常淡然地说。
“我会这么无聊是谁害的?这两天我不想见到你,你能不能别来了。”
她嫌见得太勤了,天天都跟这同一个人宅在一起,十分厌烦。
“打扰到你了?可惜,唯独这件事,我无法做出任何让步。”
他自然是不会觉得腻。每次复活后,就只想立刻来找她,一刻也不想耽误,晚一秒钟就会有种窒息感。
她心中烦躁愈盛,只觉得自己被完全控制住了,在这里陪他暗无天日地蹉跎时光。她的生命和青春,就这样被这个笼子和恶龙偷走了。
他的视线,他的身影,他的魔力,将她重重困在这里,不可动摇,密不透风。除了他之外,她再也没有见过第二个人,也没有别人跟她说过话。
如果哪一天他玩腻了,说不定就会像上次那样,毫不留情地抛弃她。
这就是她的人生?
为什么每次醒过来的时候,恶龙都会出现在她眼前呢?
因为每次他有事离开的时候,不管出门多久,都会先把她搞睡。是强制昏睡,用之前那个让她睡了一年的魔法道具施的法。他不在的时候,她就必须睡觉,他回来了,才会叫醒她。次次都是这样。
他向来都做得很绝,不留任何后患。要多极端有多极端。
每次中招的时候,她都会很恐惧。如果哥哥不回来了的话,她是不是就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但是他态度很坚决,不管她怎么说,他都只有一句:“我信不过你。”然后强迫她睡觉。
这下她确实是没有任何机会寻短见了。睡着了,什么也做不了。醒来的时候,又时刻活在他的监视之下,被斩不断的丝线缠着,完全化作提线木偶。
他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睡眠,就跟雕像一样,握着剑,垂头,守在鸟笼外。
她经常盯着他看,却怎么也无法透过那张毫无波澜的脸看见他的内心世界,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跟他的每一次沟通,也都很失败。对方油盐不进,一意孤行。
醒来后的日子似乎更加煎熬了。她什么都做不了,连书都没得看。因为她没有力气,坐不起来。
也没有心情,看不进去。
就像是从一个噩梦,掉进了另一个噩梦。
之前哥哥给她准备的见面礼,她也很不喜欢,作为噩梦的开端,倒是很合适。
他把之前杀了她的那个男人带过来了。
小男孩踩在成年男人头上的场景是真的非常怪,充满违和感。
她就出过这一次笼子,还是被迫的。那人被锁链捆着,倒在群蛇一般的链条之上,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
哥哥踩着他的脸,首先把他的舌头割掉了,这个举动导致他从昏迷中惊醒了过来。虽然没法正常说话了,但不妨碍他惨叫。
哥哥始终很淡定,根本不在意男人是如何垂死挣扎的,只管漠然下手,浅浅地虐待了一下对方。比如切手指,挑断筋脉之类的。
折磨完之后,哥哥说希望由她来亲自了结这人,还说他是特意一直留着他没动的,就是为了等这么一天。
她摇头了,说她害怕,所以他就帮了她一把,从背后圈住她,握着她的双手,跟她一起拿着剑,像操纵人偶一样操纵着她,把剑对准对方的胸膛,刺了进去。他跟她提前说了应该捅哪里,插进去的时候动作很慢,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哥哥的两只手臂都架在她肩膀上,锁着她的脑袋,没有给她留出多少自由活动的空间,让她觉得自己好像那种头戴枷锁的罪犯。无论是按着她的手,还是卡着她的胳膊,都非常有力,不容她拒绝。
因为她在下面,离得比较近,血直接溅到了她脸上,她躲不开,只能闭上眼睛。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都被炙热的鲜红淹没了。
只觉得湿湿滑滑的,指缝间都是黏黏的东西。什么异味也闻不到,屏蔽魔法依然在生效,不妙的气味自动被过滤掉了。
尸体被踢进湖底的岩浆里了。
哥哥捧着她的手,举到脸颊边,做出奖赏一般地轻蹭,好像她刚才用这双手做了什么很好的事情一样。
“一定要记住你做了什么……”他高兴地对她说:“以后你跟我就是一样的了。”
虽然他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而且非常甜蜜美丽,但是她却怎么都没法跟着一起笑出来。从头到尾,除了那句我害怕之外,她就什么也没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