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卷悻悻地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幸运儿拿着最后一份盛宴去结账。
天气转暖的时候,学校举办了一场篮球赛,各个年级出几支队伍全看能号集到多少人。
林矜参赛自然是大消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早有人打听好,归卷只消稍稍竖起耳朵便能获得第一手资讯。
那个大课间,她以好的理由拉着闺蜜去体育馆看球,也没说看哪一场,也没说看谁。
体育馆里人山人海,归卷勉强挤到篮筐附近的位置,但还是要踮着脚才能保证视线不被阻挡,看着林矜着绿松石色的球衣和同色系的AJ,她在想,他,是不是有点太瘦了。
再之后,就是毕业典礼了。
高考完的孩子们如出笼之鸟,脱缰之马,没有人去听校长和书记在主席台上讲了什么,全都在草坪上三两聚集,吃喝玩乐。
尔后是表彰大会,抑或是别的什么活动,归卷没有关心,她起身想活动一下筋骨,就看到林矜的母亲在班级的队尾为他和校长拍合照,言语之间多有熟稔,饶是早已猜测林矜家世不菲,还是暗暗咋舌,她就站在那里,离他们四五米的距离,看着,望着。
那是归卷见到林矜的最后一面。
后面的消息来自他和她共同的同学,她知道他去了谢师宴,她知道他去了哪座城市念大学,她知道他去了澳洲,悄悄摸到他的微博,害怕留痕,只敢在未登录的状态下偷偷的看,只是后来,微博也不更了,她彻底失了他的消息。
归卷也在想,并没有多少交集,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记挂着林矜。
后来她想,也许是始于美色、终于美色的执着吧。她再也没有见过像林矜那样好看的人。
大学的时候跑去交大听讲座,偶尔看到篮球场上的男生,会觉得有他的影子,待转身过来,期待落空。
她明明知道,他离她四千八百里;她明明知道,不可能会是他。
日月盈仄,寒来暑往。
时间已经久到她快要勾勒不出他的眉眼了。
好在多年后的冬天,鸿雁终来归。
旧时燕衔枝,不过零散几根,经年之后,却蔚为大观。
窗外雪盛。
手中茶热。
思绪难停。
还见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