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父母,没有人教你这些……感情的事情。阿姨不怪你。」
「我们怀舟,他只是心软,才愿意那样陪着你。」
「晓于,阿姨求求你……」
「可怜」与「心软」这些词语,像是刺入单晓于心上的一把刀,穿过了一层层开朗明亮的偽装,狠狠戳中了少年一直极力想掩饰的、最脆弱的那条经。
又是一次口角过后,单晓于看着姜怀舟居高临下的眼,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姜怀舟,」他说:「我不想玩了。」
姜怀舟眉头紧皱,问:「什么意思?」
单晓于动盪的童年,潜移默化地造就出了讨好型的人格。他心思细腻,善于察言观色、讨人欢心,知道什么样子让人喜欢、说怎样的话能逗人高兴。
反过来说,也知道怎样的话语……最为诛心。
「没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个性,一开始就是逗你玩,也没想到你就当真了。」他就那样笑着说:「现在也差不多够了吧,都快毕业了……我不想继续了。」
姜怀舟的眼逐渐冰冷,一字字轻声反问:「逗我玩?」
「不然呢?」
单晓于仍是笑嘻嘻的。姜怀舟耿直,较真,最不喜欢他没心没肺、吊儿啷噹。
他于是用他最不喜欢的样子,笑着补了一刀又一刀:「哎我天,不然你还真以为我喜欢你啊?」
现在想来,便是为了分手,他委实也不必把话说成那样。好聚好散,姜怀舟不会不能理解。
但他终究是心里也梗着一口气。零碎的火星点燃了少年压抑太久、倔强好强的骨血,隐藏在笑容之后,已烧成了一片无处宣洩的火海。他看着姜怀舟错愕的、受伤的眼眸,心里升起一种扭曲的、病态的快意。
他只是太疼了。
只是想要让这个人……也感受到一样的疼。
彼此都是第一次恋爱,谁都不够成熟、不够强大,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是意料之中,没什么怪。
但事隔这么久再回首,往事却都比自以为的都还要鲜明许多。
睽违十年,姜怀舟直直望着他。那眼很深,也很冷静,酝酿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他就那样站着,半晌没有说话。
单晓于被看得有点惭愧,抓抓头,乾笑着打破沉默:「哎,姜医师你好啊,我这也不知道什么问题……麻烦你看下?」
姜医师垂下视线,拿起病歷板来看,一边淡淡说:「没救了,直接电死吧。」
单晓于:「……」
葛主任:「……」喂!你刚刚才答应我什么!
---我是分隔线---
姜医师:直接电成小鱼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