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逸霄的眼红了,满腹的委屈无从诉说,见谭享不理他,其他人也不替他说话,咬咬牙,他起身快步走到郑依槿面前,担心他会做出不利郑依槿的行为,苏项凛下意识以身挡了挡,江淮也拨开了邹恬压在他肩上的手,起身来到郑依槿身后,冷眼瞧卓逸霄。
但这会儿,卓逸霄眼里再看不见他们,也顾不上畏惧江淮,他只想拋开顏面,求求郑依槿。
「是我错了,之前不相信你是我的错。」红着一双眼,卓逸霄语带哽咽地又一次替自己解释道:「照片真的不是我给出去的,网上什么情况我很清楚,我没有必要害你,一个不慎毁掉的是我们404,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会毁掉我梦想的事情?」
这话别说是郑依槿,大家都是信的。
卓逸霄的为人,几年间的相处下来其他人也都有了解,谭享更是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看清了他的本质。
他这么做,一方面是想教训教训他,一方面也是为了逼出后面的人。
褪去浑身刺的卓逸霄脆弱得与平时判若两人,他所有的骄傲在梦想将毁的这一刻碎得一乾二净。
说实话,郑依槿瞧得难受,可她不是圣母,他曾在言词上予以她的伤害抹除不了,无论情感还是理智都难以要她释怀。
没有说信或不信,郑依槿张了嘴,问了个突兀却是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卓逸霄,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这话一出,几人都是一怔,唯谭享不着痕跡地松下一口气。他可真怕小丫头脑袋一抽就说了相信与原谅。
眾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卓逸霄身上,迫使卓逸霄不得不在目光的压力下开口。
「你出道得太轻易了郑依槿。不用面试、不用试唱,你什么努力也没做过,光凭你舅舅的一句话就能被安插进来。」
「可我呢?我十五岁进以前的公司,在里头当了好几年的练习生,我以为只要努力了,就能获得出道的机会,但最后我得到什么?」卓逸霄扯了扯唇,自嘲一笑,「被人当成情绪发洩的沙包,一有不如意便是拳脚相向,一次次将我踩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
卓逸霄语声发颤,顿了一顿才接着说:「我好不容易抓准了机会,想办法闯到你们面前,得到见你舅舅的机会。」
「成为404的一员成功出道,是我百般求来的结果,我知道我没有好的背景,当时也没有乐器基础,可你所拥有的一切也不是你自己得来的,你凭什么对我不屑一顾?凭什么拒绝我的加入?要不是礼哥他们帮我说话,我现在连站在这里的机会也没有……」
深呼吸了一口气缓了缓逐渐上涌的情绪,卓逸霄瞧清了郑依槿眸中的困惑,讥嘲一笑,「这段过往,你全忘了是吗?」
郑依槿摇了下头,色复杂。
这段过往她怎么可能忘记,卓逸霄闯入那间老旧的团练室时的狼狈模样,以及后来跟着衝进来想拽他出去的男人脸上的凶狠,她到现在都还依稀记着。
可卓逸霄所说的后来的这些事情,她分明没有做过。
她抿紧了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同样也听出卓逸霄言语中与自身记忆的差异,在所有人疑惑地沉默之中,江淮冷冷开口。
「你搞错了卓逸霄。」
「当初阻止你入团的人是我,帮你说话的才是依槿。」
亲眼见着卓逸霄的脸色一点一点转白,江淮直视着他,一字一字说完最后的话。
「从头到尾,你都厌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