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怎么说呢,她和继父真的不对付。继父的长相干瘦而瘪,乍一眼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觉得他抢走了她的母亲。
第一个相处的夏天,只有他和她在房间妈妈的房间里。
她本来在看电视,突然听到母亲在楼下叫她一起去买东西。
那时,她穿着睡衣,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脱了便要换。
“欸,你怎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那么不知羞,快点去卫生间换。”
那是第一次,她听到有关男女性别的呵斥声。
她无端觉得羞耻,可是又不甘示弱,哼了一句后才跑到卫生间换。
可是长到后的她,真的很感激这句呵斥。
从而,也觉得他的继父是个好人。
起码,不是会做哪些腌臜事的好人。
是怎么知道自己被性侵了的呢。
那是十二岁吧。
其实,那时候她还没有上过生理课,但是她喜欢看小说,一些言情小说。
那时的小说还处于百无禁忌的时候,哪怕是纸质刊。
可是她看着那些字样,越发觉得怪。
那些文字上写的,不是与她和小叔叔还有那位哥哥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吗,可是她不是他们的女朋友啊。
女孩看着手中的书,一点一点的好,一点一点的无措。
她有些茫然。
她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多,她好像知道自己不太干净了。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
十二岁,至于少女,那本来就是个兵荒马乱的年纪,她来了初潮,她不懂怎么处理,只是拿了妈妈的卫生巾,只是偷偷的拿。
她不敢告诉妈妈,她以为自己生病了,但是血慢慢的,慢慢的就没有了。
她以为自己好了,确实也好了,因为,她来了初潮之后的半年不曾再来过月经。
可是小小的少女也因此而变得敏感,所以知道这种事的时候,她很无措,而且过去了好多年,她不知道,她只是有一点难受。
她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这一切。
只是她想起了很多九岁,十岁的事情。
那时候,她经常去二叔家——她不喜欢继父,真的不喜欢,很多原因造就的,不存在原则问题而是一些生活的鸡毛蒜皮,总之,她不喜欢呆在这个有继父和弟弟的家里——好的,是因为讨厌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有记忆开始,她就寄人篱下,可是后来,她有了家,而现在她仿佛又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尤其在吃饭的时候,她很清晰的感觉到,他们才是一家三口,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她真的融不进去,也没有办法融进去。
得要又失去,可真他妈难受啊。
而二叔有的时候挺像她爸的,自然是说性格乐天的方面,二叔本质上是个忠厚人。
她去二叔家时,看到了被火灼烧却并没有毁容的小叔叔,听说是他做工时工厂着了火导致这样的。
此后,她没怎么再去过二叔家,因为二叔说,她老来他们家,会伤害到她妈的感情的。
所以,她便乖乖的呆在了家中,看看电视,打打弟弟。
后来再长大一些,她去阿太家中看望还活着的女阿太,路上她遇到替她梳头的婶婶家的小儿子文斌。
她还记得他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
但是长大后大家渐渐没了来往,她便也不想再同他说什么,便只打算径直走过他身边,不想这人看见她,就用方言骂她,“你这傻子,你怎么那么傻,你真的是个傻子......”
他骂骂咧咧的走过她身边。
彼时,小鱼婷其实不懂,她为什么要那么骂她,她做错了什么?
她甚至还有些伤心,因为莫名其妙的被童年时玩过的同伴骂。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所有的一切多时有理由的。
但是十二岁的小女孩没有那么时间深究这些,自从父亲去世后,她逐渐变得内向了,但是,她依旧有自己的好朋友,也有自己玩乐的消遣。
她其实只是隐约的明白自己因为曾经的事情有什么不一样了。
可是小女孩的自尊却是和性格南辕北辙的生长,除了她唯一的闺蜜,她再也没有开口告诉过别人她父亲去世了。
而至于这件与她心灵有染的事,她则是根本无法开口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诉说。
初一,她开始上生理课,更加了解了两性之间的事情。
但是,很多是依旧是无措。
她偶尔会看向自己的脸,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好看,尤其是因为一次因为吃龙虾导致过敏后,长满了痘痘的脸,简直令人作呕。
虽然她现在已经好了,痘痘已经消下去了,可是也是一张不好看的脸啊,那么的普通。
她没有什么美色,从来她都是胖乎乎的,最多最多,有一丝可爱。
为什么选上她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做那种事情呢。
迷惑萦绕在少女心头。
初一下册,家里买了电脑。
她开始学会上网。
诱奸,读音youjān,汉语词语,意思指利用金钱、物质或者其他手段,引诱妇女(包括幼女)与之发生性交的行为。
百度的界面上显示这怎么一段话。
如果真的有忘忧草就好了。
十三岁的少女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
此后,好久的好久的岁月,她都在看成人小说,多变态的她都看过。
因为想要找到这么做的目的。
她不敢去问他们。
她不敢。
可是越看那些东西,她越觉得他们写的好夸张,明明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五岁的孩子,有什么快感,呵,可笑。
但是她还是那样,疯狂的看着那些对她而言,有些为时过早的东西。
最后,看到了麻木的时候,她终于得出来一个结论——她只是他们初始快感时的一个工具,一个免费的活着的可以调教的工具。
在她通过网络疯狂涉猎书籍寻找他们动机的期间里,他们坐牢了。
他们似乎是犯了抢劫罪,亲戚口口相传,可其实究竟如何,她真的不清楚。
只知道,他们坐牢了,林中帅,文斌,文涛都坐牢了,刑期不长,仅仅是半年。
恶臭的人真的原来到哪里都恶臭呀。
可原来,他们真的都彼此认识啊。
原来,他们都知道她是个傻子,是个稍微给点诱惑就会脱裤子的小妓女呀。
真可笑,痛苦原来会一点点的迭加啊。
只是半年,他们又出来了。
只是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