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罢翻过身,又赖床赖了一分鐘,这才起身去浴室冲澡。
看着对方赤裸裸的身子,齐梓玉禁不住又羞红了脸。
他和梁琛交往三个多月,每天如胶似漆,像今天週末就约了一起看展。他们国中就认识了,一开始只是邻座,没想到国二那年梁琛就开始追他,追了整整八年!
那可是八年啊,齐梓玉最后心动了。
梁琛出来后换他去洗,出来时餐桌上摆了麵包、沙拉和果汁,他们边吃边聊等一下要看的展。
「你看,介绍说这枚玉扳指和画像是这个皇帝生前最宝贝的东西,死了都要带进皇陵的,价值连城。」齐梓玉嘴里叼着麵包,手上拿着展览宣传单,含糊不清道。
「我看看。」梁琛瞅了眼,挑眉问:「还以为是仕女图,这上面画的应该是男人吧?」
其实梁琛也不确定,因为画像上的人太美了,而且这画年久失修,也些地方泛黄褪色,都看不清了。
「是男的,身份不明,学者怀疑是皇帝养的男宠。」齐梓玉笑道:「没想到古代也盛行男风?」
「有什么好惊讶的,不管古代现代,感情这种事本来就说不清楚。」梁琛笑。
齐梓玉思忖半晌,眨了眨眼问:「喂,佛说五百次回眸换一次擦肩而过,你说我们之前得错过多少次才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
梁琛想了想,摇头笑了。「不知道,不过肯定是我追你。」
「为什么?」齐梓玉挑眉,就不信。
梁琛优雅地拿起纸巾擦嘴,唇角一勾便笑:「你脸皮这么薄,亲一下就面红耳赤,昨天在床上我让你把腿——」
「哇啊啊!」齐梓玉面目通红,直接伸手把梁琛的嘴给堵了。「吃你的饭!」
梁琛耸肩,起身收拾碗盘。
在厨房洗餐具时,梁琛高声问道:「下週能空出来吗?我妈昨天打电话让我们回去吃中餐,她要煮你爱吃的烤鸡翅。」
「好呀好呀!礼拜五行吗?」齐梓玉欣喜万分。梁伯母之前对他还颇有微词,但后来说只要儿子幸福就够了,她不希望儿子老了没人做伴,毕竟梁琛这个人怪得很,非齐梓玉不要。
「行,我再和她说。」梁琛笑道。
「好了就走吧,钥匙给你。」齐梓玉抓过钥匙,递到梁琛手里。
梁琛抬头看了眼鐘,默了片刻后拦腰抱起齐梓玉往房里走。
「喂!你干嘛?」齐梓玉惊恐万分,不停蹬着脚。
梁琛舔了舔唇,就说:「还早,我们速战速决。」
齐梓玉:「竟敢白日宣淫,梁琛你昏君吶!」
「梓玉小嘴喋不休,从此君王不早朝。」
「你在跟我炫耀你文采丰富吗!停、停下!梁琛——」
餐桌上摊开着未收妥的展览简介,但见那泛黄的画像上,男子面如皓玉,一袭红衣似火,手里捻着赤色花瓣,笑意嫣然。而简介开头的数行粗体小字,正是画像上皇帝的题诗——
朝雾漫漫风犹静,湖前柳絮垂两岸。
春来子规夜啼血,灯枯梦尽人未还。
遥想花容无绝期,高城望棺心还乱。
当日笑与红花映,金凤落地血洒天。
疑是君归人如玉,回首不见声声叹。
只道当时空无奈,断肠方知别离难。
欲归无处向谁诉,借问暮时西飞雁。
凭栏望水泪湿襟,双蝶燕归花易残。
终下黄泉与君欢,把酒千言丝不断。
鬓霜愁喜没人晓,坟前自语无人参。
来世愿为云和雨,同君相息终不散。
一鸿花河各一方,桥渡再续此生缘。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