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顏柏昶丝毫没有要否认的意思,「是我请託了表哥出面去保你,也是我故意少交了一份最重要的证据才让你得以安然脱罪。」
「恕我实在不懂四公子此举何意?」告了她又放了她?「为了盈心而顾念旧情吗?」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是为什么了。
「呵,」顏柏昶笑了一下,「且不说你跟盈心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旧情可念,就算真的有那也不关我的事。」
「四公子何必不承认,若不是为了盈心你何须费力整到我区区一个妇人头上来?」
「你是谁,跟谁是一家人,对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顏柏昶眼犀利的看向她道:「我做这些只是单纯不允许有人胆敢在我家杀人,你当时不会真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吧?」
别说是个婢女,就算杀只鸡也得先问过他同不同意才行。
李氏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兇狠眼光摄住,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道:「那又为何把我放了?」
「因为我要借这件事告诉你两个事实。」顏柏昶抬起下巴对李氏睥睨而视道:「第一,你的祸福我随时可以翻转;第二,这广州府轮不到你来兴风作浪。」
「既然是为了教训我,何不干脆就让我坐进大牢里面去?」她相信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顏柏昶只要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自然是你还有用处啊,否则我留你做什么?」
「四公子要吩咐我何事?」李氏一听此话立刻暗喜在心,只要他有想要利用自己的地方,那她就有机会反击回去。
「继续去做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就好了,我没什么多馀的话要交代你。」
「什么…意思?」他不是要藉机使唤自己替他办事吗?
就像个能看穿别人大脑的怪物一样,顏柏昶直接将李氏内心所想的疑问说了出来,「我手上的人够用了,不需要再麻烦你为我做什么,我也知道最近你正忙得不可开交,这两天耽误了你点时间怪过意不去的。」
见李氏仍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顏柏昶只好又接着解释道:「好好办你想办的那些事,我正愁日子无聊等着看热闹呢。」
李氏直到坐上了顏府为她准备的轿子,离家里也越来越近时都还躲在轿帘后面暗暗发抖。她过去见过顏柏昶的次数也不算少了,居然从未发现他是一个如此可怕之人。
他的眼、表情,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带给她无形又巨大的压力。他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并且还明确的向自己宣告早已经锁定了她。
而最可怕的是,这一切的行为不是她所猜测的为盈心打抱不平,只是觉得好玩?他真的有那么诡异吗?
阅人无数的李氏竟无法判断真偽,这也正是她内心深处源源不断的恐惧来源。现在的她就好像一隻弦上的箭,不得不发又不敢乱发。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会惹上这么一尊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