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昭昭对游风寻并没有那种旖旎心思,眼见对方并不打算放开自己,而此刻双方的牵扯于她而言不仅无益,还容易招致祸害,惟有尽早掐断这息微弱的火星,才无话柄与后患。
她平视着游风寻,言语无波澜:“可我即将入宫,正是要嫁给当今陛下。”
趁游风寻出一瞬,何昭昭猛然向后一扯,便逃出他的桎梏,另一只手轻揉方才脱劫的细腕子。
“是你自愿的,还是——”他有意试探。
“是臣女自愿的,雄才大略为女子所倾慕,何况那人是天下之主。”话尽于此,她也没什么好谈的,索性躬身同他道了个安,就此离去,而游风寻也不曾多加挽留,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风微也不敢说话,只跟在何昭昭身后离开,而快回到芳园时,又迎来不速之客。
“姐姐与魏王殿下有过来往?”何霜梦立于芳园门前,没有太多铺垫,开门见山地问她。
何昭昭愈发觉得头疼,应付了猛虎又来恶狼,看来今日惟有把所有事情破开了里子说清楚才行了。
“萍水相逢而已。”她用敷衍风微的那套说辞回她,虽然是敷衍,可事实也确实如此。
何霜梦那双眼睛恨不得吃了她,咬牙切齿的:“姐姐不日就要入宫,还是别勾引魏王殿下的好。”
“我说了,我与他仅是萍水相逢。”
“若是萍水相逢,何故让殿下心念着你,又要再见一面,又何故与殿下拉扯,不分男女有别。”
何霜梦一步步靠近何昭昭,从前她视何昭昭为虫鼠蛇蝎,不堪入目,而何昭昭又避她如莽兽野禽,除开饮食与不期相见,这种对峙是极少的。何霜梦此时逼近何昭昭,显然是气急败坏。
“那你如何不问问你的魏王殿下,缘何要这般?”本着时日无多的念想,何昭昭不曾退却,倒是凛然与她对视。
“明明是你刻意去的竹林,”她又嗤笑一声,“我说呢,你和林氏一样不知廉耻,不愧为亲母女,爱玩登不上台面的东西,却不知到头来只有被人嫌弃的份儿!”
“你说什么?”何昭昭胸中腾起难抑的心火,“林氏”二字更如干硬的柴薪,甫一涌入她耳中时,便让火势更猛,愤懑更重。
“你敢再说一遍?”何昭昭向前几步,直直迎着何霜梦,而她身量比对方高挑纤细,让何霜梦不得不微抬着下颔直视她。
“姑娘,咱回去。”风微眼见不妙,扯着何昭昭往屋里去。
芳园里边的人也听见外头的动静,纷纷出来瞧情况,等瞧见是她们两人争执时,雨细亦上前同风微一块劝慰何昭昭。
苏姑姑往何霜梦身前站定,低眉顺眼:“若要继续胡闹下去,何大人与夫人必定会知晓缘由,恐到时会阻碍霜姑娘心中所念之事,不如各退一步。”
何霜梦冷哼一声,傲然而去,何昭昭亦被推进芳园。
“姑娘消消气。”秋月给她奉上一杯茶。何昭昭偏头不语,死死盯着方桌上一个青瓷花瓶,其中有枝今早采摘的海棠。
“只消几日罢了,姑娘再忍一忍。”
何昭昭紧攥为拳的手更为无力,声色也疲软沧桑:“即便入宫,也大有她这样的人在,若不反击,总会殃及自身。”
“姑娘说得没错,一味退让只会助长他人威风,该迎面而上时就该手段强硬些,但着其中也大有学问。”苏姑姑温和地引导她。
何昭昭双目如梨花淬雨般的凝看着苏姑姑,而苏姑姑依然老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