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令身后另一名宦士呈着一个红盘,里边是一封类似于信笺的密函。
“陛下命奴才将此函送予何主子手中,待奴才们告退时再拆了取看其中书函。”
何昭昭也不知崇帝要卖什么关子,只能顺从地从红盘中拾取密笺,比看几番封面,并看不出什么门道,只好道:“多谢公公传信。”她瞥了瞥寒露,对方便心领会地又塞给太监一粒金豆子。
有时候,就是这些零零星点的好处,便足以打通某些关节。那太监眉眼又弯了,在何昭昭身边悄声说:“奴才听陛下说今夜也要来何主子这儿,主子快些做好准备吧。”
何昭昭一下了然,却不动声色地又说了句感谢的话,便让他回太极宫去了。
随后粗粗览过崇帝赏给她的那些物什,衣衫布匹,首饰摆件,种类齐全,款式也较为新颖,许是前些日子制成的好物。
但赏赐这种东西,自然不会亲自由崇帝去打点,大差不差是由他身边的大太监去择选或准备,这其中是否尽心也不过随意听听罢了,她不会当真。
唯独与众不同的是其中一个带锁的宝奁,锁到是假意扣上,好让里边的东西不轻易显露出来。
她没在意,只拆了崇帝说要亲自交给她的信函。信中字迹端实古拙,很有大家风范,何昭昭细细品读着,其中写道:
宝奁遗珍戏,灯下寻美人。巫山春未尽,云雨待黄昏。
短短小诗,不掩情欲,何昭昭默念后又思忆昨宵两人奔赴云雨的情境,饶是缓和过的心绪又羞涩起来,命风微把宝奁捧去内室,便叫她们全都退下。
她旋开不曾上锁的扣头,将锁放置一旁,启开宝奁。其中放了一册书并类似于衣裙的玄色纱料。
何昭昭将书拾出,垂眸翻看,内页竟是彩绘的春情图。图中男女姿势繁多,又绘得栩栩如生,面目生动,酣畅淋漓。在图画下,还标明了字注,例如图中姿势名称为何,摆弄的要义如何,又有何优劣之处。事无巨细,令她啧啧称,翻着翻着又心中一动,觉得身子某一处无端空虚,便念起崇帝身下那柱擎天的欲根来。
要死。
不过才一夜,被崇帝迷惑心窍至这样地步,实在是丢人。她暗暗唾弃自己,明明被崇帝赐了红汤,却忍不住惦念他,如同高墙深院的失宠怨妇,日日企盼丈夫分给自己丁点雨露,像攀附在男人身上的菟丝子,万事都得仰仗着别人鼻息而活……
她不期待成为这样的女子,哪怕她如今真是被囚禁在宫墙中的小小鸟雀,也有自己的活法。
唾弃虽唾弃,崇帝让她照办的事情她亦说不了半个不字。显然这册春宫是崇帝交由何昭昭更深入学习的工具,为的是让她熟悉这其中各类姿势,好取悦他。
那么宝奁中所放置的纱料,大约就是今夜承宠的衣裙。她将纱料拎起来细瞧,
玄色她一向穿得少,这纱裙拎起来时,凉爽而灵动,轻薄又透明,却长得尤为特,与寻常衣物并不相同。
她将纱裙敞开时,才见裙身只有前后两片,裙幅下段是用类似于银线绣上的芍药,连成一片,穿着行走时有如花姿潋滟。
何昭昭隐隐知道此裙的用途,默默褪下了身上穿的襦裙,搁在挂衣架上,仅着上下小衣,拿着这件崇帝给她的轻衣在身上比试起来。
她围了胸前一圈之后,在正面系一道结。玄纱裙因只有前后两片,侧边稍稍迭缝,两侧腋下倒是能遮遮挡挡,可惜至腰身处便开了极宽大的衩子,露出她修长的玉腿,连侧边的里裤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裙头窄窄,虽然亦是银丝绣花,但只遮到齐腋的肌肤,胸乳是完全遮不到。不过她穿了小衣,这玄纱裙便露出她小衣在肩头的两道系带,而这纱裙又实在轻透,连小衣上的绣花都依稀可见。
她肤白又嫩滑,穿上玄纱裙后更衬托皮肤白皙,身材姣好,而私密之处如此隐约可见,这样明目张胆的心思,何昭昭如何不懂。
哼。
她兀自气恼,昨夜欺负她还不够,今晚还要让她穿这身羞人的衣服,真是坏透了。
她嘟嘟囔囔地脱了这身,将原先的衣服穿好,又把玄纱裙迭好放在宝奁里,捧着春情图来看。
寒露和风微见她始终不出来,也不吩咐人进去伺候,便小心询问她是否有何指示。
何昭昭却道:“去准备些滋补润喉的小食,我喉咙燥得很。”
寒露听了似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笑着应下。
——【题外话】——
再次祝大家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