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细在她跟前垂首:“主子,我回来了。”
何昭昭笔下微顿,音色未改:“妥当了吗?”
雨细道:“都妥当了,找的是尚宫局负责外出采买的刘姑姑,明日一早便会带着咱们的东西往何府一趟。”
“好。”何昭昭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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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三清殿。
周鸿提着个乌色的包裹来到崇帝身前,他双眉皱起,有些发愁,定眼瞧去檀木靠椅上坐着的崇帝陛下,想叹一口气,却生生咽下:“陛下,从刘春那拿到了风微姑娘送过去的包袱。”
宫里暗卫与眼线何其多,就连明徽阁也不例外。
崇帝猜测何昭昭或许会如此做,只是事实果真摆在自己眼前时,反而让他有所释然了。
她毕竟是何齐的女儿,通风报信也是应该的,只是她面对的是自己,是大齐的皇帝。可他还是有些不太忍心,哪怕此刻的他们,相对而立,立场如隔天堑。
崇帝的声音平平,没太多愠怒的情,但也不会是高兴:“拿过来。”
周鸿“喏”了一声,将乌色包裹放置在大桌上,顺便解开了包裹的扣,里面是一个宝匣与书信。
崇帝先把宝匣启开,里面只得一个卷轴,卷轴开后,也只是《闲居图》。
崇帝笑了笑:“她肯这么光明正大的送这幅画,那封信或许没什么重要的。”
昨日偷听,今日送东西,但凡是个人都会觉得妙,何昭昭不是那种蠢笨的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周鸿沉思小刻,拿起那个宝匣反复琢磨:“莫非这个匣子有什么机关不成?”
敲敲打打,搜寻机关后,周鸿眼睛一亮:“陛下,果真有个机关。”他掌中正是两个指节长度者好的纸张,伸手递给崇帝看。
崇帝眯着眼,取过他掌中纸张,按照所折的痕迹打开来看,便见何昭昭所写的那些字,不提谋朝篡位,只说朝堂纷争。
崇帝更笑得大声,周鸿望向陛下奕奕采,发觉他萦绕在印堂之上的乌云顿时消解,是一股心满意足之气。
难不成,又是何娘娘的缘故?这是怪。
这变脸跟变天般的情,恐怕只有何娘娘才能这么干了,一会儿愁眉,一会儿高兴,让他也难以读透。
崇帝将那张密信按照原有的折痕迭好,塞进空格里,装成未被人发现的模样,照旧将画作卷好安放在宝匣里。
书信没了意义,就留着给何齐看吧。
包裹被周鸿包好,又转而拿去给了刘姑姑:“何娘娘怎么吩咐的,你照办就是了,要是何大人说让你再送东西回来,你也照办无虞。”
刘姑姑一开始见到周鸿就害怕极了,招出了这个从明徽阁风微手里收的包袱,结果他又把包袱还了回来,一切照办。
她也不敢说个不字,唯唯诺诺回应,后背惊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