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就在出醋,为甚么不跟我说?」罌粟说着,伸过手到干戈压着床的那边肩膀,然后使力把他转向自己,「干戈,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不信任我吗?我不是说过了,我们是彼此的挚爱,我们要向对方坦白所有的事?」
干戈看着面前任性却又认真的男子,心里有种雾气瀰漫的感觉,似乎无法散去。
因为他有苦说不清。
罌粟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他见着对方带有水气的双眼,探手摸上他的脸,轻轻地抚摸。
「干戈,我和玉帛亲近不代表我不爱你。」
干戈闻话,点了点头,然后对上他的双眼。
罌粟看着他的反应,给了他一个微笑,闭上眼,他轻轻的,就像在呵护一个宝物似的,小心、轻巧的将唇覆上干戈的。
干戈被惊得突然楞着做不出任何动作,只能感受着对方突如其来的吻。
就和他想像中的一样。
柔软、温柔、香甜,甚至有些暖热,令人动心的、令人心颤的。
干戈紧张的闭上双眼。
罌粟轻轻吸吮着他的双唇,探取着他的味道,贪婪的就像想要得到对方的一切一样,积极的向前索取对方更多的柔软和口液。
干戈有点承受不住对方熟练又激情的攻击,发出了呜咽声,不断想要向后退,但罌粟不肯放过他,将原先放在他面庞上的手伸到他的后脑勺,并用另一隻手抓住他较自由的那隻手,箝制他的所有举动。
干戈不断试图扭头,直至两人之间终于错出点空隙,他才像逃过一劫似的奔离那个魔掌。
在黑暗中,罌粟看着自己热切的双眼就像是禽兽在黑夜丛林中的盯着猎物的狂眼,令他感到恐惧、紧张,和心动。
两人之间瀰漫着一股躁热,就像有什么东西正等待着被点燃。
罌粟伸出舌头回味般的舔舐过上唇,然后顺势咬住下唇,笑着爬向刻意拉开两人间距的干戈。
「别逃啊,你不想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干戈摇头,不断一边向后看着床缘位置,一边盯紧面前的人。
罌粟看着对方的模样,笑着直接伸手拉住他,将他扯到自己身前,「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个性吗?我既然来了,怎么可能让你逃走,让自己空手而归呢?」
干戈看着紧贴自己的面孔,因过近的距离,干戈只能来回轮流看着对方的双眼。
在说话途中,因话语的改变,两人的双唇不时摩擦,干戈伸手抓紧罌粟的衣服,儘管他知道这不能影响对方什么。
罌粟见对方表现类似示弱的反应,抓住这个时机点,他将他扯回原先接吻时的位子,然后骑在他身上,动手脱掉他的衣服。
「你大概会觉得讶异吧,干戈,但我幻想你很久了,你都没有感觉吗?」
干戈看着在自己身上的罌粟反手脱掉衣服,露出了精壮的身材,他觉得害羞的别过脸,但心里其实是渴望和期待对方的。
罌粟紧紧压制住他的身体,使他身陷在柔软的床铺内,俯腰吻上他的锁骨,以齿轻咬,再用舌头温柔的轻轻舔舐伤口,就像在品尝美食似的,不断不断享受着对方甜美的身子。
这是干戈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快感,总觉得胸口上有无法抚平的躁痒,他止不住发出断续的呻吟,用鼻子哼着喘音。
罌粟听着耳边令人愉悦的美音,伸手放在对方的胸口中间,以及轻柔的力道从上一路抚摸到他的肚子上,这更令干戈感到难耐无比,随着罌粟手掌挠痒过的地方,他不自觉的弓起自己的腰,想要感受对方更多。
罌粟玩味的笑着,对眼前秀色可餐的美景感到满意。
干戈睁着迷濛的双眼和他对视,罌粟轻轻挑了一下眉,俯手向下,也就是干戈的敏感部位上。
「想要更多?那就讨好我,干戈。」
罌粟压低声线说着蛊惑人心的话,声音富满诱惑和勾引,似乎一步一步的,要将干戈像条鱼似的钓到自己手里。
他的双眼充满妖术,带着高傲,由上而下鄙视的等待着自己开口。
干戈缓缓起唇,正要放下自己的矜持。
但也是同时,他突然的睁开了双眼,满身大汗的粗喘着气。
房间内一片寂冷,唯有一声一声渺小、断续、摇盪的淫叫声从隔壁穿墙而来。
干戈重叹,将膝盖蜷缩起来,拉近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
这真是他这辈子歷经最荒谬的一件事了,既荒谬,又可悲,既可悲,又痛苦。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他真的快受不了了,他想放弃一切。
他不懂,这样的日子到底要什么时后才会结束?难道他就要这样度过一生吗?
他在骗谁啊?他只是在逃避一切,问题仍然存在,他也仍然痛苦。他白天所逃避的一切,会在晚上加倍奉还给他,他何苦呢?
干戈不是傻子,他知道为甚么会做这种梦,他懂这个梦背后的原理。这就使他的思绪和心情更糟糕了,因为他不喜欢这样,他也不想这样,不只是因为他知道他早就在开始前就输了,也因为他不想和玉帛抢。
因为他和玉帛抢,只会让她不开心,玉帛不开心,罌粟就会不开心,那他就只有被拋弃的份了,他恐怕连这个家都待不下去。
他好害怕,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将脸埋在膝盖间的被子里,他不知所措的一个人乾焦虑着,比方才在梦中那样赤裸的面对罌粟时,还要更慌张;他不需要冲冷水,因为光是想像未来的处境,他已全身冻如寒霜了。
怎么办?他想。
他的脑子明明杂乱无比,不知怎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断浮现一个人的声音。
在非常、非常深远的一角传来。
就像洗脑般的重播着。
他仔细聆听着内心的声音。
那是艾努维卡,也就是爸爸的声音。
儘管内心感到排斥和矛盾,但是一股想法无法被阻挡的油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