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俊秀,还带着小时候如娃娃般灵动的大眼,他的那双眼和玉帛很像,但没有玉帛过于奔放的热情,而是增添了一点内敛的忧鬱。
他凝视自己的双眼很哀伤,似乎也有点受挫。
罌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挪开距离的行为伤害到了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赶紧开口,「我只是觉得贴在一起怕你太热睡不着。」
干戈沉默,收拾视线,又微微低下了头。
「我又没说什么,」干戈小声说,使得罌粟不安的嚥了一口口水。
听到这句话,以前对干戈迂回不直率的发言方式之体察能力才重新啟动。
罌粟知道干戈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指干戈已经误会了自己退离他的行为是因为不喜欢他,而干戈也误会自己说不是那个意思是误会自己在狡辩安慰他。
在干戈不断困禁自己的这段日子里过得实在是太被动了,罌粟怪罪自己实在是太享受被干戈如此在乎与佔有了,怎么可以让呵护干戈敏感心思的能力退步?
「不是不是不是,」罌粟急忙说,伸手上前摸摸他的脸,「我真的是怕你睡不好,你明天还要出任务呢。」
干戈感受到对方用大拇指抚摸着自己的左侧脸颊,眨眨眼,便撑起了身子退下床,「你说得对,那你早一点休息吧。」
说完,孩子就像是要逃跑似的,一溜烟就鑽出房门去了。
罌粟见他想逃,本想伸手抓住他,但干戈的动作利索,跑得相当快,更何况罌粟当下还在懊恼自己伤害对方的行为,一时来不及反应。
看着黑暗之中,敞开的门框印出外头更黑的房间,罌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坐在孤寂的房间里低着头懺悔着自己的过错。
早晨,罌粟再醒来时干戈已经不在家了,他听到外头远方有细小的声音,猜测是卡门在外面。
「早安啊,罌粟,干戈让我把早餐送过来给你呢,唉呦,不过你都自己挣脱绳索了,还要我过来干嘛啊?真是的,好好笑。」
罌粟顶着一头乱发,掛着无奈的微笑凝视卡门走过来。
「这是我和干戈的小游戏。」
「嗯?」卡门看他。
「我假装被他囚禁,他假装不知道我挣脱,我们都在讨彼此的欢心。」
卡门笑了一下,坐在床边,「是啊,他在用他的方式给你自由,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你被困在房间里吧?」
罌粟用手压在头上,将乱翘的头发都往后拨,头发意外乖巧的躺在头顶,卡门看着,暗自期许自己也想要这样听话的发丝。
「干戈昨天很怪,」罌粟说,伸手拨下麵包沾了旁边的奶油,塞进嘴里,「昨天晚上突然跑来找我,窝在我身旁。」
卡门挑挑眉,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罌粟很敏锐,笑了一下,「你知道他会这样啊?」
卡门耸耸肩,「我该跟你说吗?干戈之前来找我商量了什么。」
罌粟看着她,「商量什么?该怎么整我?让我彻夜难眠?」
「哈哈哈,你觉得干戈是这样的人吗?以你以前对他的了解,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来找你是想干什么?」
「了解?那我猜想他是想来......哇靠,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
「哼,」卡门哼笑,「罌粟,他那么喜欢你,你觉得他还能干嘛?」
「你是觉得他会想跟我撒娇?干戈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他喜欢我很久了,不曾对我撒娇过。」
卡门摆摆头,从床边起身,「看你囉,」她走到门边准备出去,「啊,对了,差点忘记跟你说,干戈昨天来找我是想问我该怎么做爱,那个,你对他从小的性教育很有漏洞哦,记得再教他一下。」
罌粟看着卡门瀟洒的走出房间关上门,被惊傻在了原地。
「欸,不是,那你有没有乱教他什么啊?欸,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