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与林曦当初嚮往地差了一点点──一点点。
林曦开始穿起长袖,不然自己的伤痕将会引来「不必要的关心」。
但意外仍会发生,有次被父母发现,因林曖「失踪」而经紧绷的父母质问着他。
「不、不是的……这些只是摔伤……」林曦没什么底气地辩解着。
「什么摔伤!?手都被割成这样了!」他妈妈抓着他的手腕,上面满是徐祥安留下的红痕──还有用美工刀留下的艺术花纹。
非常痛,就连他母亲只是这样抓着他的手而已,他的皮肤都在因为这样些微的扯动而剧痛不已,每次一点点小动作,微微乾涸的血肉似乎就要裂开然后挤出鲜血了。
尤其现在是整隻手都是。
「我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没人欺负我!」林曦想跩开自己的手,他已经痛到眼泪就快流出来了。
他不想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小祕密,他想独守着的这份对徐祥安的爱,只有徐祥安会让他望见的阴暗面,那儘管让自己疼痛不已但仍是他幻想的生活的一部份的那一面!
最后,是他母亲先哭出来。
「让我抱抱你好吗?」他母亲流着泪,无力的说着,似乎对世间的一切都无可奈何了。
林曦马上张开双手,同样哭泣着,拥上母亲。
他母亲声嘶力竭的哭起来:「林曖啊……」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妈妈你两个孩子,都死去了。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我不恨徐祥安、不恨妈妈、不恨林曖,只恨,那个已死去现在却如此低贱苟活的自己。
——
「你觉得他怎么了?」徐祥安对着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问道;那女人面容憔悴,看来却不是太虚弱,一头微微乾燥的黑发整齐梳好,面色的黝黑相映成一种带点年岁的美。
她不能说话,只能依靠眼球的转动表达话语,且早已跟徐祥安建立好默契,沟通流洽。
她动了几下眸子,对方迅速瞭解了是什么意思。
「哈哈,也对,大概是这样吧」
他的眼不再凛冽或有,很柔和,如同一瓮麻糬,在不可探测的底部充满了一种韵调。
他静默了一会,盯着对方无法施力的左手,任由自己用双手握在掌心内。
一阵子,他再次盯向对方的双眸,接收某股讯息。
「我会去试一试。」他恍地说道。
窗子迎入日光,荡漾、水乳般融入空气中,两人没有再对话,静静地掛着淡淡的笑容浸淫在这氛围中,这个空间内,时间的流动宛如闪烁的小河,水花不曾掀起,因而造就其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