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她家本身就穷,又眼馋那笔彩礼,即使知道这个村是怎么回事,她爹妈也没当回事。
所以嘴上说是嫁,其实跟卖差不多,她爹娘要了一大笔彩礼,就把她“嫁”了过来。
不过她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在哪都是一样过,都要下地干活,要包揽所有家务,她都已经习惯了。
今天早上,她本来是要到隔壁去讨要被借走的锄头的,也不知道隔壁是怎么回事,借了好几天了也没见还,自己家里还要用呢!
春花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趿着拖鞋向隔壁走去。
不知道自家还要用吗?借了人家的东西居然不马上还,看谁以后还愿意借给他!
要是一般人家,她肯定就骂出声了,不光要出声,还要面对面怼着脸骂。
不过这家她不敢,自从他家媳妇儿闺女几年前跳崖死了,那男人就天天抽烟喝酒,啥事都不干,光靠他老娘养着。看人的眼光也是阴测测的。
他老娘也是天天黑着个脸,活像谁欠她钱一样。
她都不爱去隔壁家,总有股子阴森的感觉。
“二婶?二婶你在家吗?我春花啊!”
农村人都起得早,往常这个点就没人还在睡觉的,所以哪怕春花见大门紧闭,也直接上手拍门了。
“吱呀——”
门直接被拍开了,一个人影就趴在地上,离大门只有半米远。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望着大门,却已然没有了呼吸。
一股浓郁血腥气直冲脑门,院子里、地板上全都是鲜血,连门板上都赫然印着几个血手印!
“啊——!!!!”
第39章
顾婉二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村民,可能是见尸体见得多了,都没什么害怕的情。
应该是被人拦在了门外,这些村民都只在门外指指点点,听一个中年妇女心有余悸地述说,没有来得及进去破坏现场。
院门敞开着,李振邦正蹲在院子里,近距离地看着门口的男尸。身处命案现场,他的脸上竟还挂着一丝笑意,配上这场景,简直就像变态杀人狂犯案后的现场。
眼前的院子看上去有种莫名的熟悉,无论是角落里的洗手台,院子里的各种摆设,还是布满划痕的大门,她好像都在哪见过。
门后的男尸衣衫破旧,浑身上下全是青青紫紫的淤痕,尸身肿胀,看着像是死前被人残忍暴打折磨过。后脑勺上破了一个碗口大洞,血早已流尽,露出了白花花的脑浆,看的人胃酸上涌。
男尸面目狰狞,却又微微带笑,一手撑地,另一只手直直伸向大门,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门外,看着竟是一副欣喜的模样。他所趴着的位置,地上、衣服上全是血痕,已然变成了暗红色,散发着阵阵腥气。
正屋门口有爬行的痕迹,拖鞋一只套在尸体脚上,另一只掉在了正屋门口。看样子,应该是他一路爬过来,想要逃离这个院子,然而最终还是没有成功,死在了距离大门不足半米的地方。
这男尸的相貌就更熟悉了。
顾婉快步走到男尸身旁,定睛一看,发现果然是周语真的“丈夫”。
如果是这家人,那死的应该不止这一个。
想起周语真记忆里的景象,顾婉默不作声,抬脚就往屋里走。
蒋其琛默默跟在后面,他害怕女孩会被这些场景吓到,所以距离隔的很近,目光一直担忧地注视着她。
在到目的地之前,顾婉就施了敛息咒法,只要不发出极大的声响,便不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哪怕有人看到了,也会在符咒的力量下自然地转移视线。
甫一进屋,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恶臭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熏的人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顾婉偏头干呕了两声,将口鼻都捂好了才向里走去。
屋子正中间是一张宽大的桌子,是用上好的木料制成的,上面刻着细腻的纹路,看得出来年代已经很长久了。
顾婉在厉鬼的记忆中不止一次看到过这张桌子,但眼前的场景,她还是第一瞧见。
一个人蓬头散发地坐着,即使背对着大门,顾婉也一眼就认了出来,这身形正是周语真的“婆婆”。
她坐的椅子上一片狼藉,裤子全湿透了,连地面都流了不少,看来那股不可言说的恶臭味,就是从这里而来。
“她应该已经死了。”
一个压低之后更显磁性的声音在顾婉耳边响起。
屋外声音这么嘈杂,她的裤子上也全是不可言说之物,这个“人”却一动不动,连姿势都没换过,而且身形如此僵硬,肯定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顾婉点点头,悄无声息又往前迈了几步。
这人果然是这家的寡母,她脸色铁青,眼睛鼓睛暴眼,里面全是恐惧和痛苦,看着十分怪异。
她身上跟她儿子一样,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太阳穴那也有一个碗口大的破洞,血液顺着脸颊流下,染红了衣裳,让她更显狰狞。
魂魄呢?这两人的魂魄怎么不见了?
顾婉心中疑惑,这两人是谁杀的,她心中一清二楚,只是这魂魄,难道是被周语真收去折磨了吗?
“造孽……造孽啊……”
老村长被搀扶着,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看到惨死的母子俩,忍不住连连摇头叹息。
早在听到有人来时,顾婉二人就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让人不易觉察的位置,再加上敛息符效果仍在,大家的注意力又都在尸体上,所以没人发现他俩也在现场。
“这是怎么回事?谁第一个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