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昭仪干笑说着,之后变得缄默,再无心情与谁闲谈。
而云莺的话也无疑引得不少人或羡慕或妒忌。
唯有沈文茵听见这话若有所思,她想起之前自己去清竹阁,云莺都是用敬亭绿雪招待她的。
沈文茵不动声色朝着云莺看去一眼。
这敬亭绿雪是别的妃嫔去清竹阁同样喝得上,还是……
坐在上首处的良妃也看了看云莺,继而看一看旁边一直不怎么开口的贤妃。
她顺着云莺和娄昭仪的话含笑打趣两句,缓和殿内有些尴尬的气氛,也略过茶叶的事,与众人再次说起别的。
又过得两盏茶的功夫,无双殿内的人才陆陆续续散了。
云莺从殿内出来,没有乘软轿,而是遛着波斯犬准备走回去顺便消消食。
她当闲逛,慢悠悠的走着。
穿过一条甬道后,拐角处骤然传来“啪”地一声脆响。
这动静令波斯犬“汪汪”叫得两声,又往前走得几步的云莺也看见在拐角处的娄昭仪和陈贵嫔。
娄昭仪扬起的手刚收回去,陈贵嫔脸颊的指印更是来不及消退。
娄昭仪朝云莺看过来,眼里含着警告之意。
云莺不闪不避,只扯了下嘴角,拽一拽手里的狗绳,与娄昭仪福身:“见过娄昭仪。”
娄昭仪冷声:“淑贵嫔,有些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
“希望你能当个聪明人。”
云莺微笑不语,她聪明不聪明不要紧,可娄昭仪大约不是个聪明的。之前陈贵嫔出事的起因便是半道上为难她被皇帝撞见,而今娄昭仪却对陈贵嫔做一样的事情,想来没有从中看见什么教训。
又或者方才在无双殿被气昏头。
路上遇到陈贵嫔,稍不顺心便对其动起手来。
但不管哪一种都必然与娄昭仪口中的“聪明”不相符。
娄昭仪不知云莺心中所想,眸藏厌恶剜她一眼便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陈贵嫔始终在旁边沉默着。
直到娄昭仪离开,她眼皮动了动,看向云莺:“你是不是觉得很解气?”
云莺却懒得看陈雪珍。
她扯一扯狗绳,对波斯犬说:“阿黄,我们走。”也继续遛着她的狗慢悠悠往清竹阁走去。
陈雪珍立在原地看着云莺的背影,直到云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方才垂下眼。
脸颊疼痛的感觉犹在,可这一巴掌的耻辱她还有机会还回去吗?
顾蓁蓁自喝过良妃得太后赏赐的蒙顶黄芽便满腹愁肠。
此前她也觉得太后娘娘对她不错,连带着在皇帝陛下面前得脸,便以为自己圣宠在望。
然而盼来盼去,得圣宠的人是云莺,被太后娘娘赏赐蒙顶黄芽的是良妃。
她呢?她什么都没有。
顾蓁蓁很是惆怅过两日才在大宫女翠梅的耐心劝说下重振旗鼓。
重新振作起来的她又开始频频去永寿宫。
感觉到周太后对她的态度与从前无异,顾蓁蓁安心不少,也次次都绞尽脑汁哄周太后开心。如此过得几日,这一天的上午,她耐心十足为周太后烹茶,将煮好的茶汤送到周太后面前。
“嫔妾今儿又瞧见淑贵嫔得的那只波斯犬了,实在威风得很。”
顾蓁蓁有意无意道,“可惜嫔妾胆小,瞧见那波斯犬便有些犯憷,不敢靠近,只是说来新鲜。”
周太后问:“怎么?”
“不知太后娘娘可曾见过,臣妾今日是大开眼界。”顾蓁蓁说,“淑贵嫔竟然让那波斯犬下水去捕鱼。”
“捕鱼?”周太后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蓁蓁便细细与周太后说了在御花园撞见云莺非让那只波斯犬到荷花池去捕鱼的事情。
她心觉这桩事情十分失仪。
陛下赏赐的波斯犬,是可以被逼着去做这种事情的吗?
云莺也忒大胆了!
她倒是不怕那波斯犬有个好歹,如果出事,凭她能担待得起吗?
顾蓁蓁一面气愤一面又有些窃喜。
可算是抓到云莺的把柄了,想来太后娘娘知晓以后定也难以忍受,云莺怎么也得挨上一通训斥。
抱着这些心思,顾蓁蓁把御花园的场景绘声绘色描述给周太后。
而当周太后听罢此事,果然蹙眉说:“这淑贵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