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林一愣。
大宫女嗫喏着说:“奴婢是想着您赶巧要去谢过淑贵嫔的恩典,许能趁机见上陛下一面。”
“胡闹!”
谢宝林低斥过大宫女一声,又不知该说什么。
大宫女却道:“娘子,陛下前些时候不还与娘子赏赐的吗?可见陛下是不曾迁怒娘子的,既如此,娘子何不多为自己争取一回?若能摆脱现下处境,起码不那么苦,生病连个太医也请不来。”
谢宝林讷讷不能言。
身在后宫却不得圣宠的日子有多凄苦,她领教得太多。
良久,谢宝林轻轻叹气,语声变得不似方才严厉:“即便如此我也断断不能做这样的事。”
“否则岂非对淑贵嫔恩将仇报?”
她的大宫女也晓得这是在利用云莺,无法辩驳,唯有缄默不语。
谢宝林只道:“回去吧,改日再去谢恩也是一样的。”
清竹阁廊下。
云莺朝着谢宝林离开的方向望过去一眼,有翠竹掩映,离得远,不过依稀能瞧见两道身影。
“娘娘……”碧梧注意到云莺动作,也同样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随即她低声道,“奴婢晚些去打听下。”
转过脸来的云莺不置可否,碧梧便将此事暂记在心里。
不一时,帝王仪仗出现在云莺的视线中。
少倾她将赵崇迎入清竹阁。
又一道用过晚膳,撤下碗碟喝得两盏茶,皇帝命准备热水,旋即道:“今夜又要有劳爱妃了。”
这是让云莺待会儿伺候他沐浴。
云莺听明白了,却又正因为听明白,为皇帝斟茶的动作一顿,心生迷惑。
又来?
难道当真有什么癖好?
险些被一口茶水呛住的赵崇:“???”
第22章 新鲜
赵崇稳住情绪, 不轻不重搁下茶盏。
云莺却认为自己需要冷静冷静,便起身应下皇帝的话,借着去准备巾帕、寝衣一应物什走开了。
被留下的赵崇稳坐罗汉床。
他面上看似八风不动,心下却实难保持镇定。
虽然早领教过他的这位爱妃不解风情, 但今时今日又一次见识到, 心情更加无法言说。
赵崇一时恼怒纳闷自己在云莺眼里究竟何种模样,一时念及她毕竟不谙男女之事, 难免有些误解, 自己实在不该为此斤斤计较。如是反复纠结,在又自顾自灌下两盏茶后, 他的心气才勉强顺过来。
想着云莺对这些事情有所误会, 赵崇越认为不该操之过急。
否则若叫她误以为他乃急色之人便更糟糕了。
这般想定, 再记起之前询问刘太医云莺身体时刘太医说过的那些话,赵崇的心绪逐渐平复。
当下看一眼浴间方向, 略一沉吟,他只继续淡定坐着。
在浴间为皇帝沐浴准备着一应所需物什的云莺同样面上八风不动而心情复杂。旁的许多事情都好说,唯独在周公之礼这事上,她一次比一次感受到皇帝的诡异。
若说皇帝身体有何问题, 却又不是。
偏生不知为何这般动不动叫她控制不住要起鸡皮疙瘩。
上辈子和皇帝之间的亲密举动自然远胜于此。
但她从未曾生出过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按理说这些事情于他们也不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若当真是些癖好。
那么皇帝这癖好……也藏得够深的。
念头转过,云莺又认真思索,虽然皇帝行径诡异,但叫她至少当下无须挂心自己会否有孕,于她总归少些烦忧。至于皇帝的这些特别癖好,无论在不在妃嫔的本分之内皆由不得她拒绝, 且目下看于她无什么伤害, 便唯有这样了。
不过大约也不是全无法子。
上一次她尽心尽力伺候皇帝沐浴, 想是皇帝觉得舒服才惦记着。
倒不如今日便扫一扫皇帝的兴。
伺候得不好,令皇帝不快,一时应当不会来寻她,她也落得个清闲自在。
总归以皇帝的性子,不至于荒唐到因为她搓背搓得不好便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