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是已睡下了?”
将伞和玉笛递给宫人以后,赵崇牵着云莺入得殿内,终于注意到了别的。
云莺发鬓微乱,只简单用玉簪挽着,身上也穿着寝衣。
这幅模样,不像尚未休息。
“臣妾习惯早睡。”云莺回答他说。
赵崇暗自叹气,明白过来自己弄巧成拙,这会儿扰了她休息,难道还能指望她心情愉悦吗?
他牵着云莺往里间去,沉默数息道:“原不该这个时辰做这样的事,只一直忙到这个时辰才得闲,本想给爱妃一个惊喜。若早知爱妃已经睡下,当改日再说。”
也非批阅奏折到这个时辰。
只是忙完正事,又要为过来月漪殿做些准备。
要将自己洗刷干净,要精心打扮——
他记得云莺对他的皮相很满意,如此自当利用好这一点才不算浪费。
除此之外,他想着夜里不用担心会招来其他的人打扰。
若在白日不定要变成何种状况。
云莺听见赵崇的话,不由得多看他一眼。
这是在同她解释?
将要入睡偏被吵醒换做谁都难免不快,但是那样的情绪对她而言,来得迅速,去得也迅速。
比起这个,她更不理解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不理解归不理解,也不过如此,却未想赵崇会解释自己的行为。
他本不必对她做任何解释。
“臣妾现在也挺惊喜的。”云莺笑一笑,步入里间后,伸手接过碧梧递来的巾帕,便为赵崇擦去脸上的湿意,又为他擦拭有些被雨水打湿的鬓发。
赵崇见她眉眼带笑,笑容比之前多几分情真意切,也跟着弯一弯唇。
“爱妃歇着,朕自己来。”他从云莺手中将巾帕取过来又让云莺在床沿坐下,这才自己去梳洗。
既知晓云莺本已睡下却被吵醒,赵崇梳洗过后便同云莺休息了。
也将美人在怀勾起的其他念头悉数忍下。
云莺以为被吵醒过一次,今天夜里恐怕会难以入睡,毕竟从前如若被吵醒常有过分清醒以致无法安眠的情况。
这一次倒意外的不一会便在赵崇怀里睡着了,且一觉睡得安稳。
直至翌日被夏江恭请皇帝起身的动静闹醒。
云莺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如昨夜那样被赵崇抱在怀里。
而赵崇这会儿竟尚未醒来。
皇帝向来醒得比她早,此前甚至有过他离开月漪殿时她浑然不知的情况,须得被夏江恭请起身去上早朝可谓两世罕见。云莺心念稍一转动便主动离开赵崇的怀抱,撑起半边身子,一双眸子看着他低声开口:“陛下,该起身了。”
只连唤许多声也不见赵崇醒来。
云莺皱眉,伸手攥住他的胳膊要继续喊,赵崇终于慢慢睁开眼。
“陛下醒了。”
云莺暗暗松一口气,一句话是对赵崇说也是对此刻候在帐幔外的夏江说。
夏江当即道:“陛下,差两刻便是卯时了。”
云莺便看着赵崇立刻变得清醒,看他掀开锦被坐起身。
不一时,宫人送热水进来。
云莺随赵崇起身,服侍他洗漱梳洗、帮他穿衣,但期间听他嗓音哑暗,面上如昨日在勤政殿所见一抹异样红晕,不禁怀疑:“陛下可觉得身上哪里不适?”
赵崇哑着嗓子一脸淡定说:“没有,爱妃不必挂心。”
又握住云莺的手,“朕先去上朝,不用送了,时辰尚早,你再睡一会。”
话音落下,不待云莺开口,赵崇已松开她的手大步往外面走去。
只是赵崇方才一握,肌肤相触,她发现皇帝手掌过分温热乃至有些烫人,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昨夜淋过雨,指不定受了凉,风寒入体,以致于生病。
可皇帝已经去上早朝。
云莺皱眉目送御辇离开月漪殿,回到殿内,仔细想一想,皇帝身边自有夏江伺候着,且皇帝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身上是否不适,哪怕嘴上不说,心里总归是明白的。方才否认或是不想耽误上早朝,下朝以后便可以去请御医看诊。
思忖过一番后,云莺吩咐碧梧去给夏江递个消息、提醒一声才重新躺下。
无奈辗转许久也寻不见困意,唯有起身。
用罢早膳,云莺继续缝制要为赵崇新做那一身的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