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踢翻了汤桶,温热的紫菜蛋汤哗啦啦流了一地,沾湿了大部分人的裤脚,三班的男学生们滑稽地摔倒在地,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带倒一个。
吃瓜众人:“……”
今天这一幕,事后被传唱了许久,话说一中当年的小怂包胖妹阮朵朵……
“怎么回事?!闹哄哄的!”
高三年级主任和一中教导主任相携从食堂门口走进来,看到眼前闹哄哄的场景,条件反射皱眉。
一定又有不学无术的学生捣蛋了!
北城,烈士公墓。
秦铮站在山坡上,眺望远处风景。
北城名字有个北,实际地处江南以南。
城市被层峦叠嶂的山脉环抱其中,有些类似西南的盆地地行。夏季时节长,酷暑难熬,雨季山体多塌方,城市有内涝。
他平复好心情,收回远眺的视线,重新蹲下来,望着面前这座墓碑。
墓碑上,一个皮肤黝黑,牙齿洁白的大男孩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秦铮伸手抓了一把野草放进随身携带的烟盒里,“走了,明年再来看你,小黑被我们照顾得很好,你放心。”
把烟盒妥帖揣入裤袋,又仔细看了看墓碑上的大男孩,秦铮敛起低沉的情绪,拍了拍手站起来。
沿着石阶下了山坡,走到公墓正门口,他掏出手机准备叫车来接,这才发现时间已到晌午。
他一大早来公墓,陪战友聊天喝酒,打理墓碑周围的杂草,不知不觉过了半天。
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阳光刺眼,秦铮微眯黑眸,云城一中来电。
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笼罩心间,他的小未婚妻惹事了。
一个小时后,一中。
荆念首次光顾高三年级教学组办公室,大佬表示一点都不紧张,甚至颇为暴躁。
从与张超打架(单方面碾压)到现在,她滴水未进,肚子饿得咕咕叫,整个人极度不爽,面对高三年级主任和教导主任双重训话,她左耳进右耳出。
前者婚外情,后者身上沾染人命,有什么资格训她?
年级主任与教导主任左右开弓,这边唱罢,那边登场。
俩人训得口干舌燥,却不见当事人有一点悔悟,反而一脸尾大不掉的吊儿郎当模样,顿时痛心疾首。
“阮朵朵!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
阮朵朵掏了掏耳朵,抬头直视俩人,“张超插队挑衅我,我正当自卫,食堂汤桶坏了我赔,至于两位主任要罚我做值日,我也接受。”
“所以,能不能别再废话了?我饿了,我吃不饱可没力气去打扫卫生。”
罗里吧嗦一堆废话,不就是仗着张超家里有背景,是北城首富,所以要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她身上。
荆大佬字典里没有委曲求全四个字,她绝不容忍接受自己一个人记大过,她不好受,肯定不会让这俩见风使舵的主任好受。
抱歉,小怂包,现在你的身体归我所用,我不能让人平白无故欺负你。
年级主任和教导主任被阮朵朵厚颜无耻、桀骜不驯的态度气炸,俩人面面相觑,试问,曾经毫无存在感的女生怎会变成这副德行?!
教导主任气得涨红了脸,“像你这种品德败坏的学生不配待在一班!你班主任呢?”
恰巧,一班班主任领着秦铮踏进办公室,“主任,阮朵朵家长来了。”
教导主任转身看过去,看见来人,表情一怔,略带怀疑地扫了扫秦铮全身。
秦铮太过年轻,即便穿着普通,也盖不住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势。
年级主任没管那么多,他仿佛看到救星,义正言辞告状,“阮朵朵家长,你瞧瞧她这态度,目无尊长,在校公然和学生打架斗殴,造成不良——”
秦铮没搭理滔滔不绝的中年男人,第一时间寻找惹事的小姑娘,见到她被罚站在办公室过道中间,双手举高捧着一摞教科书,身上没有伤痕,衣衫完整。
他挑了挑眉。
有意思。
“贵校食堂有没有监控摄像?”秦铮出声打断年级主任的指责,扭头看向班主任。
秦铮的一句话令年级主任尴尬地愣在原地。
荆念眼珠一转,在秦铮望过来时,她迅速收回视线。
在一中这些人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但在这个便宜未婚夫前,她需要收敛。
这个男人很危险。
瞧,他没有傻乎乎地听信学校一方说辞,直击问题中心,要求查看监控。
有些家长,不问青红皂白,只要接到老师电话,就会想当然认为是他们的孩子做错。
哼,一个巴掌拍不响。
教导主任有眼力见,直觉秦铮不是等闲人,尬笑一声,极力维持一中良好形象,“有,我们一中所有的公共场所都安装了监控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