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醒,抬眼看了过去,顿时瞪大眼睛:“……霍、霍兄,你怎么在这里?”
霍皖衣道:“是我将你带过来的,我当然就在这里。”
闻言,展抒怀四处看了一圈,脸上的情还有几分不可置信:“我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方才。”
“……你把我带来的?”展抒怀错愕不已。
“这有什么不可以么?”霍皖衣反问。
“也没什么,”展抒怀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力。”
顿了顿,展抒怀嘿嘿一笑:“难道你也会点儿武功,有什么内力之类的……”
“没有。”霍皖衣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
展抒怀纳闷:“那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把我带上来了?”
霍皖衣道:“我也没有想到,展兄,我只是稍微用力拽了你一把,你就直接跟着我走了。就连上楼,你都不忘记要自己提着衣摆,倒是省了我很多功夫。”
展抒怀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自己?啊?”
“展兄自己也不知道?”霍皖衣状似讶然道。
展抒怀摇头:“我很少喝醉,根本不知道自己还会这样。”
霍皖衣抬手挥了挥身前,将无形的酒气挥散:“都说一醉解千愁,展兄是别有心事才会饮醉?”
“那倒不是,”展抒怀打了个酒嗝,“我是心情好。”
“哦?”
“嘿嘿嘿……”展抒怀秘秘地笑,压低声音道,“我和莫首富互通信件,已经商议好了,下次莫家要是有什么新东西,都先从我手里出……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嗝,我怕是要发大财了!”
霍皖衣恍然道:“原来展兄也快是个富可敌国的有钱人了。”
“哪里哪里。”展抒怀嘴上客气道。实则脸都快笑开了花。
“可是展兄能有今日的好事,是否也该算霍某也有功劳?”霍皖衣转而发问。
展抒怀不假思索:“当然有,要不是霍兄仗义——”
“那再好不过了。”霍皖衣打断他的感叹,直言道,“我需要展兄帮我查一个人。”
“好说好说。”展抒怀大手一挥,“你要查谁?”
“忠定王,高瑜。”
“……”
“展兄怎么不说话了?”
展抒怀道:“我彻底酒醒了。”
他收敛笑意,清了清嗓子,诚恳道:“男人喝醉酒说的话不能算数,霍兄就当我没答应过。”
霍皖衣道:“我只知道酒后吐真言。”
展抒怀也直接道:“我真不敢啊。”
“哦?这就不敢了?”
“……我、我跟你说啊,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展抒怀道,“忠定王,好歹也是个皇亲国戚,我上次帮你查陶公子,帮你找医书,那都是我努努力就能做到的事。像王爷这样身份的人,我怕自己还没查到什么,先就没命。”
霍皖衣倚在座椅上,淡淡道:“可是先帝已经驾崩,现在的天下姓叶,不姓高。”
“但他还是王爷啊!”惊叫一声,展抒怀又放低声音,“瘦死的马比骆驼大。”
“……”
静了片晌,霍皖衣缓缓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啊?”展抒怀愣了愣,“啊、这,你看,我都喝醉成这个样子了,你有什么话下次再和我说罢!我先走……”
眼看他起身就要离开,几步便走到了门前,霍皖衣色不动,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做好这件事,说不定展兄还能在陛下面前露个脸。”
正对着眼前的房门,展抒怀紧咬牙关,半晌,深吸口气,又折返回来坐下。
他无疑被霍皖衣捏住了命脉。
单单一句话就能将他吸引得舍不得再走,展抒怀直叹气:“你赢了。我都装得那么不在乎了,你怎么还敢用这种事来和我谈条件?”
霍皖衣秾艳的眉眼间萦着几分笑意。
“因为我还算了解展兄。”霍皖衣理所当然道。
展抒怀问:“你了解我什么?”
霍皖衣道:“你忘不了你爹。”
展抒怀带着醉意的眸子一瞬清醒,瞬息落寞,他扯了扯嘴角,懒洋洋道:“啊?我忘了。”
霍皖衣道:“想要报仇,就要付出代价。其实展兄已经是个很聪明的人,你知道自己无缘科考,也没有入朝为官的心思,太平盛世,你又不能闭着眼睛就建功立业,掌握权势。于是你选择从商,富可敌国说来是金钱,实则也是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