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时递折子的官员没有思索明白,替他递上折子的官员亦是如此。
两人就这样各自毁了彼此前程。
勤泠,莫府。
莫枳自从离开盛京赶回勤泠,一天要思念二十次盛京的美食、美景、美人。想得他日渐消瘦,想得他抓心挠肺,想得他浑身燥热。
莫在隐知晓此事之后,特意来探望了他片刻。
探望到最后,莫在隐留下一句:“你长胖了,你病得不轻,好好喝药。”便无情地离去。
是真的无情。哪怕莫枳在他身后哭着喊着“爹,我没银子了”,也还是不能叫停莫在隐的脚步。
莫枳倒在榻上,叹着气张开了嘴。
侍女立刻将葡萄去了皮放进他的嘴里:“公子请慢用。”
莫枳嘴里吃着葡萄,情恹恹。过了片刻,他忽而坐起身:“本公子回家多久了?”
侍女想了想,又摇头:“奴婢不知,公子自从回到府中,奴婢们便觉得度日如年,再也没有记过这些日子。”
“度日如年?”莫枳大惊,“我在家里就让你们这么难过?”
“哪里哪里,”侍女连忙摇头,狡辩道:“是公子在府中时,奴婢们觉得好生欢喜,每天都像过年一般。”
莫枳放下心来笑了笑:“你们都喜欢本公子,本公子明白……但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本公子呢。我莫枳,生得俊朗非凡,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家财万贯,合该就是天底下所有人的梦中情人……”
侍女木着脸,飞快为他剥了好几颗葡萄直接塞进他嘴里。
等他闭上嘴了,侍女才微笑道:“公子说的是……公子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临近用膳的时候,莫在隐又来探望莫枳。
只是他来的时辰不太巧,莫枳正吃着葡萄喝着酒,过得潇洒自在,好不快活。
莫在隐在他身后站定,冷声问:“你不是日渐消瘦、抓心挠肺、浑身燥热?”
莫枳含着葡萄转过头来,一脸茫然地和他对视。
等葡萄咽下肚子,莫枳赔笑道:“是啊,可爹不是说我胖了吗,这证明我食欲也还不错……哎呀,我这不是病了,每天喝药多苦啊,我就吃点儿水果,听些小曲儿……”
“再喝些小酒?”
莫枳:……
“是罢……。”莫枳迟疑。
“哼!”莫在意一拂袖,在莫枳惊喜连连的“爹你这就要走了?”的声音中,坐在了莫枳的身边。
莫枳瞪大眼睛:“爹,您每天都那么忙,怎么还不去忙?”
莫在隐道:“说一说吧,你去盛京遇到了什么。”
莫枳嘀咕:“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我了。”
“嗯?”
莫枳立刻把手里的酒壶也放在桌上,双手放在膝盖,端端正正坐好。
“回您的话,”莫枳说,“我、我……和谢相大人见了一面。”
“谢相大人……”莫在隐低声呢喃,忽而眉头皱起,“你是说谢紫殷?”
莫枳连连点头:“就是他,对了,爹,我还认识了一个叫霍皖衣的人,他说他也认识你。”
哪知听到谢相的名号没太大反应的人,竟在听到他提及‘霍皖衣’三个字的时候骤然站起,色苍白道:“你还见到了霍皖衣?!”
“……是啊,爹……你怎么了?”莫枳有些讶然。
莫在隐急促地呼吸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深吸了口气,脸色依旧算不上好:“……他确实认识我。”
莫枳瞪大眼睛:“你们居然真的认识?”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霍皖衣在吓唬他,从来没当真过。
谁料没当真的反倒是真的。
莫在隐与他对视片晌,缓缓颔首,重新坐在他身旁。
“……那是在几年前,我去盛京与人谈一笔生意。在那里,我意外遇见了霍皖衣。”
莫枳满眼放光,耳朵竖起:“然后呢?”
“然后……”莫在隐的情在这瞬间有些茫然、错愕,或说空白。
等莫枳还想追问时,莫在隐脸上色又变得平常,错开话题道:“你为什么会见到谢相大人?”
莫枳道:“你才叫了他谢紫殷。”
莫在隐道:“我只是向你确认是不是他。”
莫枳道:“我们家好歹富可敌国,你怎么看起来也有些忌惮他。”
莫在隐冷冷反问:“你看到他的时候,你很厉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