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四自然知道,但是他耸耸肩膀,“我只有这一个落脚点,不如老陆你狡兔三窟。”
“哼。”陆经历气极了,不就是想拉他下水共沉沦,这些人精!
但现在想什么都无用,田老四是混不吝的人,事情败露还可以跑,而自己有官职有家业有身份,烂不起,“走,我还有一个别院,去那吧。”
田老四满意的点头,冲手下挥手:“快去把林公子还有他的那位同窗请出来,咱们换个地方。”
“你还绑了一个?”
“是啊,那小子不走运,下手之时,林公子正要与他并行,只好一起抓来。”
“哼!”
陆经历愤然上了来时的马车,引他们去自己的别院。
一路上陆经历一直沉默,也没下车。
他怕林月贤听见他的声音,也怕林月贤记下他的样貌,不想惹麻烦。
此刻沈长林和林月贤的头上,已被重新套上了黑布袋,嘴里也重新塞上了破布团,他们看不见说不出,林月贤依旧一副躺平任拿捏的咸鱼样子,沈长林则有几分紧张。
陆经历应该还不知抓一赠一的倒霉蛋是他,不然,这貔貅定会狠狠的趁机报复,折磨他一番。
不,不仅是折磨,杀人灭口都有可能。
毕竟,抓林月贤的事若败露,对陆经历而言是致命的。
他不会让致命把柄落在小仇人手上。
于是沈长林一路心惊胆战,好在陆经历为避嫌,一直未曾下车,更不可能凭身形认出沈长林了,沈长林得以和林月贤安全的关入一间厢房。
这里的条件明显比刚才的院子要好,里面有水,有床,有恭桶,那些人还给他们解了绑,然后狠狠威胁一句:“老实待着!耍心眼打断你们的腿。”
接着反锁房门退了出去。
这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他们抓林月贤是为逼文林二家答应联姻,不是真的绑票,或者要林月贤的性命。
“玉寿,你别担心,他们一定能很快找到长林的。”
而此刻,府学里俨然已乱了套。
沈玉寿贺青山回到府学,发现沈长林并未回来后,立即禀报了斋长,最终一级一级的报到了直学处。
尹直学派府学的护院各处寻找,一无所获之时,又接到了林月贤失踪的消息。
林月贤一直单住一间双人寝,因此很晚才有人发现他失踪了。
一夜之间失踪两名学子,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尹直学连夜报到了刘学长处,刘学长一沉吟,夜叩知府衙门的大门,将事情报到了刑房。
众人都知林月贤身份,深知大意不得,不过一个时辰,整个衙门的人都惊动了。
等陆经历处理完事情,预备探风气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整个衙门都乱了锅,乱的比他想象的要早,顺便知道了失踪的另一名学子名字,沈长林。
那一刻陆经历面如死灰,他立即转身往别苑跑去。
沈长林,又是这小子,一定不能让他再坏事。
这几日知府宋槐程并不在城里,他去兴源县视察,身边的清瘦脸幕僚还留在衙门里,夜晚灯光惶惶,人声哄哄,自然吵醒了这位幕僚,他出来查看,正巧撞见匆匆离去的陆经历。
“陆经历留步,发生何事了?”
陆经历急的满脑门汗,没工夫多言,仓促间编了个理由:“我也不知,谢先生问问其他人吧。”
说完匆匆跑远。
谢幕僚拧眉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此刻,不知地点的别院中。
“沈长林,坐一会吧。”林月贤揉着酸疼的手腕,“他们绑我,无非是想将我关上十天半个月,给文林二家施压,不会一辈子关着我,也不会硬塞我入洞房,更不会伤我。”
折腾了一晚上,林公子已经浑身无力,见沈长林在屋子里四处观察走动,好心的劝说他一起躺平。
“……”
沈长林精头还不错,从小开始练拳的少年,体力比手无缚鸡之力的矜贵公子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并且,他不能躺平。
今夜陆经历不知他的身份,没有管他,但最多到天亮,府学失踪学子的名单出来,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时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解决自己。
透过窗户缝隙,能隐约看见天色,已蒙蒙亮了。
夏日天亮的早,估计此时是寅时,衙门辰时点卯,也就是说,最迟陆经历辰时就会知道被抓的还有他,算下来,也就一两个时辰了。
“林公子,我不能留在这。”沈长林小声道。
他们在一间客房里,此事匆忙,陆经历并未来得及叫人清理房间,因此沈长林找到了一个花瓶,他将花瓶闷在被子中,再用椅子将花瓶敲碎,有棉被隔音,没什么产生太大的动静,然后扯下蚊帐将随便包起来,做成了一个类似流星锤的武器。
沈长林轮了轮,还挺趁手。
林月贤目瞪口呆:“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