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斋室, 沈长林沈玉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天色很快就暗了。
贺青山和孙舒阳捧着几个食盒从食堂回来:“知道你俩还没吃饭,我和舒阳多买了两份, 我们一起吃。”
说话间沈玉寿已经将书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并点上了蜡烛, 四人各坐一角,开始享受晚餐。
今晚有糯米藕夹、杂粮馒头、蘑菇汤和鸡蛋羹,不是大鱼大肉, 但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 令人食指大动。
沈长林沈玉寿马上要搬去甲班的二人寝,四人同住的日子即将结束。
“人间别久不成悲呀。”吃完晚饭,贺青山有点难过,在旁念了一句诗。
沈长林笑了笑:“青山,我们就算搬了斋室,课后还是会一起练武讨论课业的,悲什么呀。”
沈玉寿也道:“青山兄,一日为友, 终身为友。”
“嘿嘿, 我知道, 就是想掉掉书袋。”
贺青山生性豁达,嘻嘻哈哈笑闹一阵, 四人洗漱就寝。
临睡之前, 沈长林想到钱氏他们, 嘀咕一句:“不知奶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适应。”
但明日要上许先生的课, 只能课后抽空去槐花巷看看了。
沈玉寿轻声道:“先睡吧。”
第二日兄弟俩起了个大早, 穿上干净整洁的衣裳, 互相帮忙用发带扎好头发,然后背上书袋,背着课本和笔墨纸砚,精满满的往夫子殿走去。
夫子殿在府学入门处,殿后有几间僻静的讲堂,这讲堂专为甲班学子所用,沈长林他们还是第一次去。
“排队,莫喧哗。”守讲堂的门房维持着秩序。
他们来到夫子殿的时候,那儿已有几名学子在等待,不一会太阳东升,霞光初照,又来了几位。
沈长林数了数,加上他和玉寿这儿共有二十二人,而不出意外的话,许先生只收五人做亲授弟子。
因此,他们站在这儿,既是同窗,也是竞争对手。
“在下姓林名天逸,字飞羽,是新入学的甲一班学子,兄台怎么称呼?”
不远处,一位穿淡蓝色华服的少年公子正笑盈盈的同诸位学子逐一寒暄。
林天逸今年十七岁,三年前便中了秀才,有入府学的资格,不过他一直未曾就读,而是读林家族学,今年突然入学,多半是冲许先生来的。
“鄙人姓万名永珺,字璞如,飞羽兄也姓林,和月贤兄同姓呢。”
林天逸微微一笑:“我林家祖上是从京师迁来的,和月贤是同宗,挂着亲的。”
“原来是一家人。”万永珺急忙拱手,“林家实在人才辈出,儿孙个个钟灵毓秀,佩服。”
“哈哈,哪里哪里……”
沈长林和沈玉寿默默对视一眼,他们和林月贤同吃同行数月,从没听他提起在景安城还有什么同宗亲戚。
果然,富在深山有远亲,古话说得没错。
很快,林天逸就晃到了沈长林他们面前,又是一番自我介绍和寒暄。
沈长林和沈玉寿介绍了自己,林天逸惊讶的挑了挑眉:“二位兄台还未取字?”
“男子二十而冠,有问题吗?”沈长林回答的毫不客气。
“哦,没问题。”林天逸耸耸肩,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沈长林二人的衣着后,很快换了下一个寒暄对象。
男子二十而冠没错,但在现实生活中,二十岁前冠字的人很多,字主要在社交场合使用,而世家子年幼时便会出席各色社交场,因此提前取字的多为社会上层。
林天逸内心一哂,所以刚才那二位是除了读书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没什么结交的必要。
沈玉寿低声对沈长林道:“别理他,我们安心等先生来。”
“嗯,不过有点瞧不上他鼻孔看人的姿态。”沈长林说完,冲小兄眨眨眼,“你放心,我没忘记今日的正经事情。”
太阳逐渐升高,阳光照在诸位学子身上,带来一丝丝燥热,许先生还未露面,学子渐渐的有些焦躁不安。
“许先生不会不来了吧?”
“我们为了来此,放弃了其他先生的课,若许先生爽约,岂不叫我等赔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几位学子一齐去问门房老头,得到一句:“爱等等,不等请便。”
两刻钟后,有人实在待不住了,走了四人,只余十八人。
这时终于来了个小书童,小书童问诸位学子:“我家先生这此只收五人,现在却有十八人想拜师,先生让我问你们,有没有愿意自动放弃资格,将机会让给别人的,你们可以将答案写在纸上,我交给先生看,两刻钟内写好。”
到这儿,稍微聪慧点的学子都明白过来,许先生是故意不露面予学子们考验的,而小书童的这个问题,也是考试的一部分。
“小书童,劳烦你说说,许先生平日是什么性子?”
“或者,你跟我们说说,先生最爱读什么书,喜欢什么文章?”
如此,便能窥得许先生的秉性喜好,拿捏着分寸写答案。
但小书童一抬下巴,只道:“无可奉告,诸位快写,两刻钟后我准时走。”
沈长林和沈玉寿没有多加思考,他们来这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拜师,沈长林蘸墨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