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陆小姐。”
“客气什么,今日若不是碰巧遇见二位,我就危险了。”
陆清栩笑起来时,唇畔竟还有对梨涡,额前碎发随清风微微飘荡,眉眼含笑,显出少女才有的明媚来。
沈长林一个恍,不由的失片刻,然后才觉后怕:“是啊,希望早些查明真凶,将下药的贼人绳之以法。”
“定要如此!”陆清栩素来嫉恶如仇,况且这事犯在自己身上,更不能轻易放过,“只是后来林探花怎会出现在哪儿?”
沈长林沈玉寿以及陆清瀚对视耸肩,均表示不知。
“罢了,慢慢细查吧,时日不早,二位用药后歇息片刻,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陆清栩说着站起来,“二位喜欢吃什么?医馆向来吃得清淡,炒鸡蛋和菌汤如何?”
沈长林略有些惊讶:“陆小姐竟要亲自下厨?”
“她不仅下厨,还种地呢。”陆清瀚在旁插话,说着抿唇一笑,“要我说小妹是投错胎了,若生在农家,定是个庄稼好手。”
“哥,都说了我不是在种地,我在培、育、良、种。”
陆清栩说罢,抱着手臂同沈长林沈玉寿解释:“药物的疗效和药材本身的品质息息相关,但如今的药材质量良莠不齐,药效药品稍微好些的,就贵得不成样子,寻常百姓根本用不起,我索性闲着也是闲着,便试着培育药性更稳产量更高的药种。”
接着轻瞪陆清瀚一眼:“陆大公子,不要愣着了,快来厨房帮我打下手,不然闲着的人没饭吃。”
陆清瀚强烈抗议:“怎么独叫我,不叫他们?陆小姐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陆清栩攀住哥哥的手臂,将他往厨房拉:“他们是客人,陆公子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竟有叫客人动手的道理么?”
“我去帮忙吧,从前在家我经常帮忙做活,我是熟手。”
沈长林急忙站起来,撸起袖子就要上,这积极的模样惹得陆清瀚直发笑:“快坐,我同清栩说笑呢。”
“那,有劳了。”
沈长林复又坐下,直到目送兄妹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唇畔浮着的笑意也未曾散去,他用胳膊肘捅了捅小兄:“陆家兄妹真好玩,和其他人不一样。”
沈玉寿眨眨眼:“哦?”
沈长林同小兄解释:“不端着,很自然,不像其他的世家子,说话云山雾绕,令人心累。”
“嗷。”沈玉寿拖长尾音,一脸的高深莫测。
沈长林不由的干咳几声:“玉寿,我说正经的。”
沈玉寿直视着沈长林的眼,眸底藏笑:“谁不正经?”
“……”,沈长林的脸倏然一烧:“你不正经。”
“我?”沈玉寿将双手枕在脑后,用故作老成的语气道,“我家长林长大啦。”
说罢撞了撞兄弟的肩:“为兄猜的对否?”
沈长林的目光闪烁几下,没有接话,只是唇畔的笑意不仅未散,反而愈加强烈。
“林月贤,她反了天了!”此刻山和长公主府邸,正酝酿着一场狂风骤雨。
今日上午焱火寺发生的事情,早已有心人来公主府仔细禀报,自然,是外面流传的那份说法。
长公主疯狂的砸着屋内陈设的精美摆件,保养得宜的脸庞上因气极爬出无数条狰狞的皱纹。
她气急败坏的嘶吼:“快叫采月来见我,还有那个林月贤!”
“是,奴婢这就去办。”长公主盛怒,下人们战战兢兢。
山和长公主格外后悔,没有听誉王的建议,这林月贤果然非良配。
于此同时,林月贤寻到采月郡主,二人温存了好一会,温情之时,林月贤将采月揽在怀中,将焱火寺的事主动告知。
“月贤哥哥,你说什么?”
林月贤攥住采月郡主的手,真诚的解释:“我对白柒柒没有真感情,于我而言,她只是个玩物,可惜事情闹大了,她好歹是五品官员家的嫡女,我不能不给白家一个交代,但是采月你放心,为了你着想,我会在你我大婚之后,再正式抬她为妾,断然不会叫你难堪。”
“可是,月贤哥哥!”
林月贤将采月郡主搂得更紧了,落下温柔一吻:“采月,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的一点,便是你明事理,懂我,会顾全大局,我林月贤何德何能,今生能娶到像郡主这样的贤妻,我有你一人足矣,白柒柒算什么东西,只有你才算是我的女人。”
采月郡主死死咬着下唇,她自小千娇百宠,何曾受过一点委屈,但是为了月贤哥哥,她什么苦都愿意下咽,嗅着男人身上淡然好闻的松柏香,她点点头:“好。”
“眼下正是授官的关键时期,采月,你定要劝住长公主,莫要让她进宫去找圣上,还有……”
林月贤轻抚着采月郡主的脖颈,“白家上面有罗贵妃,不要弄出人命。”
“我知道,月贤哥哥请放心,此事交给我处理。”采月郡主靠在爱人肩上,贤惠一词,她就是装也要装出来。
至于白柒柒这个贱人,之后自有收拾她的千百种法子。
林月贤悄然冷笑,痛快!
关于焱火寺泉水被下药一事,陆御史很快就查明真相,京兆府也很快就抓到了贼人,严审之下,三个蠢贼人很快就将受人雇佣谋害陆清栩一事,从头至尾的招来。
包括林月贤救下即将被凌.辱的白柒柒,并被白柒柒反咬一口的事。
但令人困惑的事,这从天而降的一口黑锅,林月贤堂堂太傅之孙,新科探花,竟一声不吭的背下了。
这时他和郡主大婚在即,白柒柒也已被一乘小轿先抬入林月贤的别苑,以‘姑娘’身份暂且安顿,待林月贤和采月郡主大婚完毕正式抬妾。
事情已然落定,京兆尹的人自然不想多惹是非,便一码归一码,问了三个贼人下药谋害官员家眷的罪,并继续追查幕后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