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深,却很狭长。
她连忙从袖中扯出帕子,按在伤处小心翼翼的拭掉血珠,又将帕子叠起来,捂着他的头,小声道,“疼不疼?”
那人斜眼看她,见那一双美目尽是关切与担忧,不禁唇角一凛。
疼,要吹吹才好。”
赵荣华睨他,没好气的拉过他的手,按到帕子上。
她们欺负你?”
那帕子软软的,就跟她的小手一般滑腻,腥甜气盖住原有的清甜,容祀抬眼逡巡一圈,地上跪着的人无不战战兢兢,筛糠似的颤抖。
容忌过来打断这场闹剧,于赵荣华而言求之不得,现下只想快快离开,哪里还想重翻糟践之事。
她想走,便状若无恙的开口,“咱们回去吧。”
甫一转身,便被容祀握住了手腕。
她吃惊的抬起头,对上那双眸眼,那里不是清湛澄澈,而是幽深如晦的冷寒。
你是…”
她张了张嘴,白皙的牙齿露出红唇,像是呆萌的兔子。
容祀将她拉回厅内,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每个人听得清楚。
方才都有谁呛你话了,一一指出来,孤,杀了她们,给你出气。”
他说的轻巧,好像在说,饭不合口,再换一碟这样简单。
话音将落下,堂中跪着的那些人便吓得面如死灰,哆哆嗦嗦抖成一片。
身后跟来的那两个婢女,目瞪口呆的站在不远处,惊愕的望着方才一路温润的太子,忽然就变得狠戾毒辣起来。
明明,他跟她们说话时候,眉眼谦和,连声音都充满磁性。
她们再不敢妄想,忙跟着一同跪了下去。
殿下,是你?”赵荣华意识到,容忌走了,容祀回来了。
那阴恻恻的笑看的她汗毛耸立,她忙往外抽手,颇为惊慌的隔开些距离。
孤若不来,你跟那个废物如何收场?”
他笑盈盈地附在她颈项,几乎咬着她的耳朵说道。
赵荣华的腮颊慢慢烧热,她局促的扭开头去,却被容祀一把抱住细腰,就着宽大的太师椅,坐在了主座之上。
方才孤耳朵不好使,仿佛听见有人骂淳淳是个孤女,是哪位长辈说的话,抬起头来叫孤瞧瞧。”
他抚着赵荣华的腰,轻描淡写地如同话家常一般。
二房浑身颤的厉害,听到这话,两只胳膊绵软地如烂泥一般,起了好几起,这才勉强撑住了头颅,惶恐的答道,“殿下,是民妇…民妇口无遮拦,求殿下赎罪,民妇往后一定改掉这个嘴碎的毛病!”
说罢,手臂一软,整个人如没了骨头一般,踉跄着扑倒在地。
容祀捏着赵荣华的小手,举到眼前一根一根的抚触,眼角余光扫到那人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禁嗤了声。
闻言,众人更是心中没了底,愈发忐忑的伏地连连告罪。
好端端的一个人,偏长了这么一张爱惹是非的臭嘴,可真是令人生厌。”容祀眉目微垂,懒洋洋的靠扶手,兴致满满的把玩那只柔荑。
润的跟美玉一般,便是连指甲都生的颗颗饱满光滑,粉粉的如同珍珠。
指肚划过她的掌心,激的赵荣华轻微一抖,容祀紧了紧环腰的手臂。
听闻赵家老夫人尤其擅长女红,当年曾以一幅百鸟朝凤织锦绣屏夺得京城贵女头名,孤有个办法,一来能治得了你媳妇的毛病,二来也能让孤瞧见老夫人的忠心。”
李氏瘪了瘪薄唇,颤声道,“老身愚钝,不知殿下何意。”
容祀侧过头,冲着李氏笑道,“孤想着,如此刁妇开口闭口夹枪带棍,不若老夫人拿出当年绣花功力,在她嘴上绣一幅母慈子孝图。”
二房脑子嗡地一声,如同被利刃刺穿了脑浆。
方到此时,赵家人才好像初初看见传闻中手段狠辣的容祀。
可惜,为时已晚。
昨日还在做着升官发财美梦的一家人,此刻都在心里都在暗中埋怨懊恼,毁不该因一时贪利忘却此人原本心性。ā陆ksw.二房嚎啕着连连磕头,涕泪横流也顾不得去擦,只祈求容祀能收回成命,苟延残喘叫她活命。
容祀却是置若罔闻,看着李氏一张老脸凝成沟壑,不由得谈身上前,勾起赵荣华颈边的一缕乌发,慢悠悠的问道,“怎么,老夫人这是要宁死不屈,包庇你儿媳?”
李氏身子骤然失了力气,却仍强装镇定,面露惶惑之色。
殿下,老身以为,罚的有些重了。
她们婶侄之间不过是几句玩笑话,起了冲突也是难免,彼此间道个歉,便无伤大雅,万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伤了一家和气。”
老夫人说的极是!”
容祀忍不住拍手称赞。
可孤方才明明听到,她说淳淳是孤女,既是孤女,又何谈一家人,何谈伤了和气,说起来倒真是没脸没皮,恬不知耻的叫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