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策和胥临虽然私以为主子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可看着容祀阴沉着一张脸,又觉得说出来等于自寻死路,便不敢忤逆,将偌大的浴桶灌满了温水后,按主子要求,又撒了一层木樨花瓣。
远远望去,金灿灿一片,衬的容祀那皮肤更加皙白耀眼。
他甚是仔细地搓洗着身上每一处皮肤,末了又打上香胰,来来回回折腾了数次,这才在千呼万唤之中,不疾不徐地迈出了浴桶。
容祀唇红齿白,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似含了万种风情,悠悠抬起,有种勾人亲近的错觉。
他虽俊美,却不女气。
皙白的手指搭在腰间,任由宫婢替他紧了紧佩带,外头的车撵已经候下了。
将要昂首踏出房门,容祀却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带上四个金狻猊兽炭炉,足量银骨炭,三床厚衾,几件明日穿的衣裳,女式也要两套。”
他思量周密,想着过会儿行事激烈,极有可能扯坏衣裳,他是断不能给她任何借口埋怨责怪。
今日她既能留程雍喝鱼汤,想必也能留下自己同寝。
程雍不过买了几张纸笔,岂能跟他送出手的孤品媲美?
坐在车撵上,他悄悄从袖中掏出那件做工精湛的珍珠小衣,映着烛光,正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似镀了层薄纱,手指抚在珍珠上,如同贴着她的皮肤。
容祀闭了眼,心中想的全是她光洁白腻的身子。
车撵走到巷口便停下了。
胥策来到车帘旁,低声说道,“殿下,巷道有些窄,车撵进不去。”
容祀眉心猛地揪起,抬手撩开帘子扫了眼前方。
若真过去,车轮就得卡住。
片刻后,他穿了熏过香的氅衣,色凝重的走下车去。
从巷口到小院不过几十步,宵禁之后,容祀所带的侍卫随从便显得有些格外隆重,一群人乌泱泱地跟在其后,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容祀叩开了院门。
赵荣华看见他的一刹,只以为他是要去举行拜祭,梦游走错了地方。
殿下,您有事?”
她没打算让开,就那么堵着门口,将容祀和一众随从挡在院门之外。
容祀身上很香,就像浸在香粉堆里,只喘着气,便能喷出浓浓的香味。
赵荣华怕逆了他的心意,语气并没有很强硬,依旧是慢吞温顺,挑不出错的样子。
容祀没好气的睨她一眼,伸手将她肩膀一推,边走边道,“孤自是有事,”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盯着赵荣华上下逡巡了几回,拧眉责问,“你身上什么味?”
赵荣华反应过来,举起手凑到鼻间,的确有股几乎闻不出来的臭味,将将倒了夜香,还未来得及净手。
她眼看着容祀跨进了堂中,那绵长金贵的袍子就那么拖沓在地上,广袖滑至肘间,进门时被门框的倒刺勾起了丝线。
葛嬷嬷歇的早,又因着喝了安汤,睡得分外深沉。
宋文瑶临摹了两幅旧画,实在困得睁不开眼,才被赵荣华哄到了床上。
她好容易有闲暇时间能做做女红,贴补家用,这才绣了半幅面,容祀似挟着怒气来了。
绣给谁用?”
容祀捡起花绷子,瞧着上面的鸳鸯戏水,嘴角一勾冷笑,信手撇到一旁,“丑死了。”
赵荣华被他噎的不想回话。
有吃的吗?”
沐浴净身毕竟耗费体力,加之他从前朝回来,忙的根本没有闲暇用膳,此时坐在堂中,腹内竟然隐约有些饥饿感。
没了。”
一点都不剩?”
赵荣华委实不明白他三更半夜为何抽风至此,于是又郑重地点了点头,笃定回道,“除了晌午剩下的半碗鱼汤,旁的全都没了。”
容祀拇指一紧,斜挑的眉眼恻恻的弯了弯,“孤平生最厌恶喝鱼汤。”
赵荣华莫名其妙的乜他一眼。
说话间,胥策指挥着侍卫陆续将四个炭炉抬了进来,摆在本就不大的堂中四角,里头的炭火燃的刚刚好,灼烧着很快让堂中温热起来。
容祀解了氅衣,见她站的离自己甚远,遂主动走上前去,攥着她纤细的腕子,径直来到盆架前,将她的手按到水里,不由分说涂上香胰,反复搓,反复揉,来回换了几次水,确认没有一点味道后,这才反手抓住她的手指,团成一团拢在掌心。
孤今夜来,是要来幸你的。”
他情从容,说完那脸竟也丝毫不见转红,仿佛从旁站着的侍卫都是木头雕的。
赵荣华气急败坏的往外抽手,容祀又紧了紧,索性把她抱到膝上,仰面堵在她胸前,埋进去便是狠狠一通啄咬。
他动作突然,赵荣华根本无从推拒,被他就着蛮力占尽了便宜,当真又又羞又恼,偏偏不敢发出声响,唯恐惊动了母亲,叫她撞见如此情形。
那些侍卫早早背过身去,虽看不见,声音却能听得真切。
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口舌之间令人面红心跳的砸咂声,赵荣华的下颌被他握住,仰面露出一片嫩滑的颈来,他上前,舌尖触到后,禁不住跟着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