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样品是箱子,另外一个样品是篮子,箱子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篮子却一眼就看出来了。
篮子的外侧有一块用布做成的爱心,上面用刺绣绣了一圈绿色叶子,在叶子中间绣着两个字——桃源。
有这么个商标,不仅不显得突兀,反而让篮子看上去更漂亮美观,显得很高大上。
吴厂长毕竟做了多年生意,并没有因此昏了头:“阮副厂长这刺绣很漂亮,可成本也不少,如果每个篮子上面都要做成这样的刺绣商标,成本会往上涨很多,百姓未必会买账。”
阮瑶点头:“吴厂长说得没错,如果要做刺绣商标,成本会增加很多,以我国百姓如今的购买力,这的确是不太适合,所以这个样品并不是给你的,这个箱子才是。”
说着她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类似衣服吊牌的东西,上面写了工厂的名字和地址,还有产品的名字、尺寸,以及洗刷时要注意的事项等。
吴厂长拿着吊牌翻来覆去的看,眼底闪着浓厚的兴趣:“你这东西倒是做得很别致,我从来没看过商品上有这样的东西。”
这年头生产力低下,很多商品都没有说明书或者使用方法,大部分东西连包装都没有,像箱子柜子这些东西就更不用说了,从来没有人做这种商标和使用说明。
“只是你这种也很容易被人模仿,根本起不到杜绝作用。”
阮瑶再次点头:“不管我们做成什么样子,都有可能被人模仿,而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标新立异,让百姓第一时间记住我们,能让百姓记住我们,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后面就算有人模仿,那也不过是东施效颦。”
吴厂长把吊牌又看了看:“如果要做加这个商标卡,需要加多少钱?”
阮瑶:“每个加两分钱。”
一个吊牌的成本价加上运输费用,加起来差不多两分钱,她没打算在这个上面赚钱,所以报了成本价。
这个价格很实在,吴厂长点头:“那成,箱子里面都加上这种商标卡吧,不过另外个样品阮副厂长打算做什么用?”
样品都做不出来了,总不能是用来摆着看?
阮瑶拿起有刺绣上面的篮子:“这个我打算明年拿去参加广交会。”
吴厂长又是一怔:“广交会?”
阮瑶点头:“我国从957年开始,每年春秋两季都会在羊城举办广交会,广交会是由商务部和粤省政府联合主办的,是我国商品对外出口最重要的一个窗口,吴厂长觉得这东西放到国外去有竞争力吗?”
吴厂长连点了好几个头:“那肯定是有的。”
他虽然没做过出口贸易是生意,但也听说像刺绣丝巾这些东西在国外很受老外的欢迎,而且市场十分大。
他真没想到阮瑶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脑子居然这么灵活,把柳编产品和刺绣结合到一起,他更没想到这小姑娘的野心这么大,工厂才刚成立,居然就想把产品卖到国外去。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跟她比起来,他真是老了,只想着守成,丝毫不敢创新,这也是为什么木柜厂效益会越来越差的原因。
阮瑶笑了:“我也觉得会有市场。”
柳编做成的产品对外国人来说是新鲜货,再加上刺绣,就能把产品定位在高端市场,当然并不是每一样都需要加上刺绣,有一些用机器印制就可以了。
她要用这些小小的商品去打开国外的市场,赚老外的钱,为国家增加外汇!
从这个来说,她的确是很有野心的。
吴厂长签订了新的合同,然后就回去了。
材料一直有在准备和制作,所以有新订单过来也不用担心,阮瑶立即让人去各个生产队通知工人们明天过来上班。
工人们前两天拿着工资回去,让大家都十分羡慕,没想到这才休息两天,新的订单又来了。
没能当上工人的村民们羡慕得眼睛都红了,紧接着每个生产队掀起了一股疼媳妇疼女儿、疼儿媳妇疼孙女的风潮。
当丈夫的没事就帮忙做家务,对媳妇说话轻声细语,上交所有私房钱。
当婆婆的不再骂儿媳妇是不下单的母鸡,不再骂孙女是赔钱货,反而把家里藏着的糖果点心都分给孙女吃。
一时之间,每个家庭都和睦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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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宝珠考虑了两天后,把决定告诉了阮瑶:“我还是决定留在你身边。”
当生产队的妇联主任虽然很诱惑,但跟留在阮瑶身边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阮瑶尊重她的选择:“那行,不过你留在工厂只能当我的助手,工资比当妇联主任少五元,这个你可想清楚了。”
少了五元工资,想想就有些肉疼。
但温宝珠还是义无反顾地点头:“我想好了,我选择留在工厂当你的助手。”
阮瑶拍拍她的肩膀:“行,办了手续后,回头你把东西搬过来公社吧。”
趁着还没开工,阮瑶骑着自行车和温宝珠回了一趟生产队。
阮瑶看着林玉和沈文倩两人道:“你们三人一开始是作为临时干事招进来的,当初说好了,如果经过考验你们都能留下来,事实证明你们都是负责任并有能力的干事,所以恭喜你们,你们被录用了。”
沈文倩和林玉两人一脸喜不自禁。
“我是妇联干事了!我是妇联干事了!”沈文倩高兴得嘴巴快咧到耳根,“我要把这好消息告诉我哥哥,我还要写信回去告诉我爸,让他们看不起我,哼。”
从小到大,她都被认为是脑袋空空的蠢货,读书比不上她哥,嘴巴不够继妹甜,总之除了吃饭,做啥啥不行。
当初她一气之下跑来边疆当知青,除了赌气,也是有证明自己的意思,现在她终于证明自己不是蠢货了。
阮瑶说她有能力有责任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