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宝珠愣愣地接过锅铲,再次问起之前的问题:“阮瑶,你们这样真的不是在处对象?”
另外三人的眼睛也如胶水般落在阮瑶脸上。
“真不是!”
说完她落荒而逃跑去收拾东西了。
知青点院子外头,吉普车一进来生产队就引起大家的注意,小孩大人们一路跟了过来。
有胆子比较大的妇人凑过来问了一声:“哎同志,这车应该很贵吧,是你的吗?”
“不是。”
想起之前他说来接阮瑶,妇人又问道:“阮副厂长她跟你回家吗?你们是对象关系吧?”
秦浪嘴角弯起:“她在收拾东西。”
等到阮瑶出来,众人仿佛看到出嫁的新娘子般,起哄的,捂嘴偷笑的,热闹得不行。
还是之前那个妇人:“阮副厂长,你是跟对象回家过年啊,都见家长了,今年是不是能喝到你们的喜酒??”
阮瑶正要解释,就见秦浪从车窗探出半个头来:“看天色等会儿可能要下大雪,我们得赶紧走。”
风雪天开车的确不安全,阮瑶一听这话,也顾不上跟大家解释,赶紧打开车门爬上去。
谁知屁股还没坐稳,就见秦浪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这就是跟那个男知青买的便宜手表?”
阮瑶还以为他在看什么,原来是手表,点头道:“对啊,才五十元。”
话音一落,秦浪的眉头瞬间变得严肃:“阮同志,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被人知道了,你有可能被人举报中饱私囊?”
阮瑶:“想是想过,但知道这事情的人只有我、你以及丁知青三人,丁知青肯定不会说出去,否则他就是跟我同流合污,再说了我也没那样做,我给了他钱。”
秦浪:“世间万物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如果丁知青哪天为了其他利益把你供出去呢?”
闻言,阮瑶顿住了。
这个可能性虽然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丁文林这事情的性质跟林家不一样,林家送她自行车是为了感谢,她不是公安同志,没有参与案件,所以跟中饱私囊没有任何关系。
可丁文林坐上会计的位置是她推荐的,方志行一开始也是因为她才被撤职会计的工作,如果明年有人逼供丁文林,保不准他会熬不住说出来。
秦浪:“现在就把手表还给他,你要是没钱买新手表,我……可以借给你。”
阮瑶摇头:“我有钱,但我没票。”
“我有,我暂时也用不上,可以给你。”
阮瑶这会儿隐约觉得不对劲了,扭头狐疑看着他:“秦同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秦浪勾人的桃花眼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可能是为了证明我不是个小气吧啦的人吧。”
阮瑶:“……”
果然还是个小气吧啦的人,记仇到现在。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然后打开车门冲回院子,趁其他人没过来赶紧把手表还给丁文林。
丁文林被她弄得呆住了,还以为她不让自己继续做会计的工作,直到阮瑶再三保证没这个意思,他这才把手表给收回去,然后回房拿了五十元还给阮瑶。
沈文倩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阮瑶出去的背景:“阮瑶她回来做什么?”
丁文林把手表放进口袋里,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忘记拿东西了。”
沈文倩也没太在意,心里想着她哥哥是真没希望了。
她哥哥虽然很帅气,只是跟秦同志比起来,好像还差了那么一点点,更何况她哥哥没有吉普车。
输了输了,输得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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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图没有百货商场,要买手表只能到了县城再买,更何况顾教授现在还在家里等他们,所以买手表只能迟些再买。
原本以为半路会下雪,没想他们运气不错,一路回到县城都没有下雪。
下车时,阮瑶说了声:“我们运气真好,都没下雪。”
“嗯。”
秦浪在她身后应了声,仰头看了碧空如洗的天空,嘴角若有似无勾起。
本来就不会下雪。
顾教授听到动静出来跑出来,哎哟一声:“你们可终于来了,我都念叨了好几回了。”
阮瑶挽住顾教授的手:“才两个多月不见,您怎么看上去反而更年轻了,我们现在走出去,别人说不定还以为我们是两姐妹呢。”
顾教授笑得眼角的褶子都藏不住了:“你这孩子,嘴巴比抹了蜂蜜还甜,我都老婆子了,怎么可能跟你是两姐妹。”
阮瑶笑道:“顾教授一点也不老,我到六十几岁时,要是能像顾教授这样年轻,我肯定高兴得每天多吃两碗饭。”
顾教授被她逗得哈哈笑:“不用等到六十几岁了才多吃两碗饭,等会儿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说着她高高兴兴拉着阮瑶进屋了,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个外孙。
秦浪挠了挠眼下的皮肤,提起自己和阮瑶两人的旅行袋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