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排解心里的不痛快,我想他们会有更好的法子。”将军指了指帐外那群同妻儿团聚的将领,或是外出狎妓的士兵。
不是什么稀罕事,后方还有随营的军妓,他刚来没半月便从他们嘴里听来这些寻欢的乐子了。他摇摇头,推脱,“父皇不准。”而后端起桌上的大碗,仰头喝了一大口烈酒,又借着碗里的酒水低头去瞧帐外天空中不肯消散的大片阴云。
将军不戳破他,留他喝了半坛便放他离开了。
此时夜已深,他回帐途中正遇上那群外出作乐的弟兄们,原想扭头就走,没想到被他们叫住,“诶~小霁,今天你没跟着去可是吃大亏了,镇上来了个顶漂亮的娘们,可叫弟兄们高兴了一回。”
他没接话,大概是觉得在这件事上没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总不想这事儿,别是不行吧。”男人堆里就爱说浑话,不止要说浑话,还要动手动脚,扑上来验证一番,给他掏几回试探试探才肯罢休,“怪了,你这家伙也不小,摸几下就硬邦邦的,干嘛老装的无欲无求,你家里没给你开荤?我记得你们公子哥儿不是自小就有陪睡的姑娘……”
他对外只宣称自己的将军的后辈,所以大家只把他当贵族子弟看。
太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把他们的手拍开,又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不得已解释道,“家中已有未婚妻。”
主要还是记挂着母妃。已有三年不得她的消息了,如今是生是死,是胖是瘦,一概不知。
“你这人就是没意思,都和你说多少遍了,人要是黄花大闺女,早给了别人,哪里等得起。再说咱们这帮子有今日没明日的,不抓紧时间快活几回,活得也忒没劲儿。”那兄弟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叫嚷着下回绑也得把他绑到姑娘床上去,好事儿怎么也要让兄弟品尝一回。
他苦笑,心想这确实是个好法子。若是能见到她,如今的忧烦也都该迎刃而解了。可归途无期,父皇不传召,他是没法回皇城的,只得一日一日往后捱。
真要说能让太子彻底认识到人之生死与家国大事孰轻孰重的,还是隔年的春战,他之前所在的阵营打了头阵,几乎全军覆没,几位此前照顾他的大哥都在此役中丧了性命。
这样的牺牲换来了战事大捷,我方打得敌军后退三十里,最后成为了他的一份重要的功勋。更叫人唏嘘的是,父皇久违的在信件里给予了肯定与赞赏,并准许他即刻启程回京。
他看见那封信,好像笑了,但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经年的生死磨砺终于把他推到了能够承受的边缘,他从没有一刻这么想见到自己的温柔乡,想扑进她的怀里闻一闻她身上的香味。
归心似箭。宝马日行二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