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最后,关上房门,那张英语竞赛的奖状被她撕碎了丢进垃圾桶。
裴嘉茉是在十四岁那年接受裴茵的决定,住进季家川的家。
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季思月。
她被裴茵带到那女孩面前叫她姐姐。
季思月很漂亮,十五岁,眉目间就生得柔媚多情。
可就是这个表面笑意盈盈的女孩转过身就在她的书包里倒满牛奶,将她的课本和试卷尽数毁光。
裴嘉茉看见了,并不作声。
只是第二天,将季思月要穿的新鞋里灌入热粥。
那天早晨,季思月刚穿进一只鞋,就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她当然知道是谁干的。
冲到裴嘉茉面前顺势就要扇她巴掌,被季家川拦住。
“别闹,思月。”
“她都把粥都倒进了我的鞋子里!你不管她反倒来管我?我们俩到底谁才是你女儿?”季思月不管不顾地哭叫着,所见之处的所有碗碟都被她扬手砸碎。
包括裴嘉茉桌前的那一份餐具。
温热的牛奶朝着四下泼溅开。
裴嘉茉坐在餐桌前静静地抬起眼,想着,季思月那样漂亮的一个人,闹起来的时候可真像个疯子。
季家川将她带回房间哄了整整一个上午才将将安抚好。
午后,他将裴嘉茉叫到书房。
“那碗粥,是你倒进姐姐鞋子里的么?”
“是我。”她诚实,对自己做下的一切错事都毫不避忌。
“为什么要这样呢?”季家川按了按眉心,疲惫道。
“不为什么。”十四岁的女孩冷冷地看向他,色中尽是凌人的盛气。
她不需要将自己的委屈告诉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无谓的安抚。
因为她可以看出来,季家川爱这个女儿胜过爱他自己。
她想用这种幼稚的反击迫使季家川把她和裴茵赶出家门。
她讨厌这里,讨厌一切想要从她身边抢走裴茵的人。
可是预想中的一切却没有发生。
“去和姐姐道个歉吧。”季家川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
她倔强地偏过头,躲开他的碰触。
“不。”
季家川已然疲惫不堪,面对另一个比季思月还要难搞千万倍的孩子,他只是默默叹了声气,让她离开。
不道歉。
战争就这样打起了。
从裴嘉茉踏入这间屋子见到季思月的第一眼起,这个家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她们每时每刻都吵得不可开交。
有时会动上手,每到这种时候,裴茵总会把裴嘉茉拉到一边,她总是劝她忍耐。
因为季思月是没有妈妈的可怜孩子。
裴嘉茉冷笑。
“她可怜?她要是可怜的话,这世上就没有可怜人了。”
用金钱蜜糖堆积出来的宠爱几乎溺坏了季思月。
在她十六岁生日那天。
被问及生日愿望是什么的季思月绕过长桌跑到季家川身边,攀搂住他的脖颈,娇昵道:“我要你永远爱我。”
女儿的吻落到父亲颊边,当着众人的面,“只爱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