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守在池边,一直关注着自家陛下,见状,也跟着笑了。
【没想到,陛下这般清冷之人,居然喜欢这些花瓣,看,陛下都笑了。】
全福体贴地上前,拿起舀水的长柄大勺子,贴着水面,捞起满满一勺花瓣,就那么哗啦啦撒在了陆韧古的肩头。
往日沐浴,全福也会拿着勺子往他身上浇水,一开始,陆韧古并未在意,只是拿着花瓣想着那单纯得有些傻的小姑娘。
可当全福那一勺下去,他才发现不对。
一低头,就见一边肩头到胸口,全都沾满了花瓣,连身上的疤都遮得严严实实。
他一个大男人,如此模样,用邹乞私下里总拿来骂金狼卫的话来说,叫什么,哦,对,娘们唧唧。
陆韧古扫了一眼又兴冲冲去捞花瓣的全福,语气淡淡:“滚出去。”
全福一愣,脸上的笑意僵住:“是。”
随后退后几步,转身向外走。
【陛下这又怎么了,不是喜欢花瓣的嘛……】
他一个男人,喜欢什么花瓣,陆韧古声音冷了冷:“三丈外。”
全福这下不敢磨蹭,小跑着绕过屏风,到了三丈外。
这下清静了。
陆韧古嫌弃地把身上沾着的花瓣全都扒拉掉,两只修长结实的手臂向后搭在椭圆形浴池的边上,闭目养。
听着窗外传来的夜风,水波的微微荡动,陆韧古突然觉得,夜晚也不是那么让人憎恶。
困意不知不觉袭来,陆韧古一个恍惚,差点儿睡了过去。
当手臂落入水中那一刻,他瞬间清醒。
随后起身,带起一片哗哗水声。
宽肩窄腰,欣长劲瘦,又因常年习武,一身的肌肉紧绷有力。
他抬脚沿着水下台阶走出浴池,水珠顺着他已经湿透贴在身上的里裤滴落在地板之上。
拿过沐巾擦干身体,换上干爽寝衣,直接回了寝殿,上了床。
全福轻轻将床幔放下。
感受着一身轻松,陆韧古吩咐道:“明早记得给那位柳美人送些赏赐。”
全福面上一喜:“陛下您看赏些什么?”
【陛下这还是头一次赏东西给后宫的妃子,陛下对这位柳美人当真不同,就说他没看走眼嘛。】
陆韧古:“你看着办,总归是一些姑娘家喜欢的物件。”
想想陛下私库里那些女人家用的东西都快放得发了霉,全福建议道:“那不如赏些首饰,姑娘家都爱这个。”
陆韧古不置可否,挥了下手:“自己拿主意便可。”
全福欢喜应是。
陆韧古躺了下去。头一挨到枕头,破天荒头一遭,浓浓的倦意袭来,眨眼间,就陷入沉沉的梦境之中。
梦境光怪陆离,但难得的,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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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芊却没睡好,不是睡眠质量的问题,而是时长不够。
以前在家的时候,不管是在杏山村,还是后来搬到县城,她都是睡够了才起。
可自打被丞相府接走,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累得她人都瘦了一大圈。
在丞相府倒是不奔波了,可又被关了起来,整个人精萎靡得不行。
昨天好不容易到御花园里缓过了劲儿,可学了一天的字,晚上又突然被拎去长宁宫诵经,虽然有惊无险,但经高度紧张,回来之时已经不早。
等到和两个丫鬟聊完各自睡去,已过凌晨。
虽说睡得沉,可天刚刚亮,就又被灵烟和灵芝给摇醒。
柳若芊半眯着眼,哈欠连连,任由二人穿衣穿鞋,擦脸梳头,一顿折腾。
等被她们搀着坐到桌前,看着桌上满满一桌的早点,她才彻底清醒。
虽然这些漂漂亮亮的点心她也喊不出名,可一看就好吃。
小姑娘眼睛弯弯,高兴坏了:“哇,这么多好吃的。”
灵烟应道:“姑娘,这是福公公差人送来的,说是陛下赏的。”
灵芝欢喜地打开桌上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子:“姑娘,这些首饰也都是陛下赏的。”
姑娘就去诵了个经,今儿一早就得了这么多的赏赐,而且是福公公亲自送来的。听闻姑娘还在睡,福公公还特意叮嘱她们不必打扰姑娘。
如此看来,姑娘定然是入了陛下的眼,那姑娘就不用被砍头了。
灵芝打心眼里替自家姑娘开心,简直要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