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娘已经死了。”汤幼宁不认为自己可以代替娘亲收下这些,万一陆云苓她想拒绝呢?
陆谦颜心头一痛,“对,她死了……”
对比起自己没能得到她,更叫人无法接受的是死亡,天人永隔。
哪怕她好好活着,与旁人成双成对,他也认了,是自己咎由自取错失佳人。
可是陆云苓死了,丢下她亲生的小婴儿,长眠地下。
是他害死了她,那时候没有勇气去正视自己的内心,她百般逼近,他落荒而逃。
等到察觉自己身上有子蛊不对劲的时候,苓儿已经不见了。
她必然是对他失望至极,心如死灰,才会跟随汤文樊去京城。
她放弃了他……
“陆医。”汤幼宁一声喊醒了陆谦颜,让他不至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陡然回,一手轻扶住额际,长叹一声。
“收下它们吧,圆圆,”陆谦颜低声道:“若是你愿意,我想做你义父,送你出嫁……”
这个提议,对她而言或许太过突然,他犹豫了几日,不曾问出口。
这会儿终究是按捺不住。
“义父?”汤幼宁张了张小嘴。
她撒眸看向范子悬,只怕陆医又癔症发作,胡言乱语。
范子悬瞧懂了眼,回道:“我师父现在无事,是清醒的。”
其实他也不觉得意外,从知道师父让谷里运出嫁妆时就能猜到。
嫁妆都出了,也不差一个义父的名头。
何况,师父真是时常把汤娘子幻想成为自己的女儿,似乎这样,他的心里就会好受些,没有那么煎熬……
范子悬一脸无奈,师父教导他说,医者治病不治心,心病还须心药医。
大抵就是这种状况吧?
汤幼宁却是不能立即答应,她需要考虑。
因为对父母的过往一无所知,所以才迟疑。
不过,她的内心偏向于答应,毕竟陆医还活着,死人是不会被伤害到的,倒不如让活着的人受到一点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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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颜暂时无功而返。
他走后,汤幼宁陷入了纠结。
从未被烦恼萦绕过的小娘子,对着薄时衍一脸苦闷:“应煊,我不知道如何做才是对的。”
薄时衍探手过来,轻捏她软滑的脸蛋,道:“你若好,可以问问彭氏。”
“我嫡母?”汤幼宁抱着手炉,道:“她又知道多少,怎么肯如实相告呢?”
“稍稍和颜悦色一点,她必然会说。”薄时衍缓缓掀起眼帘,目光淡漠。
彭氏过年时候送了拜年帖到摄政王府,没敢请汤幼宁回去,把礼节做得中规中矩。
薄时衍见多了这样的人,趋利避害,欺软怕硬,某种程度而言,非常‘识时务’。
尤其是在看得见的好处面前,他们的理智会占据上风。
且不说汤幼宁与彭氏没有深仇大恨,充其量是相互厌恶,彭氏能为了儿子的前程,把庶女送到王府。
那么她也可以再次为了儿子,选择低头服软。
要从这样的人嘴里问事情,那当然是轻而易举。
汤幼宁听了,软声道:“那我就去问问看吧。”
即便彭氏不太清楚汤文樊的事情,但毕竟同一屋檐下,总能说出点大概?
她属实是心里好。
“后日休沐,本王陪你去一趟汤家。”
正好,要把她出嫁的流程告知彭氏,汤家这边需要准备起来。
到时候,汤文樊与陆云苓的牌位不能落下。
汤幼宁点头应了,再看一眼蒲兰谷塞来的嫁妆单子,把它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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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各家的嗅觉灵敏,薄家一群人为何刚过完年就从老家赶来,摆明着是要办喜事了!
摄政王权势滔天老大不小,终于要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