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听到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凄惨尖叫,尸体腾然一跃,就那样猛然朝着车旁几人扑了过去。
动作间,腥臭的血雨四处乱溅,现场顿时乱做了一团。
白珂本就胆小,这时候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瞬间就躲到了徐远舟怀里。
江初言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惊到,他下意识抬起手想护住自己的脸,结果还没来及动作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直接护住。
“没事,别怕。”
混乱中,江初言只听到自己耳畔传来一声低沉的叮嘱。
“这就是鸡而已。”、
紧接着,对方又紧张地补充了一句。
……
几分钟后,惊魂未定的几人胆战心惊地重新靠拢过来。
地上躺着不久之前把他们吓得差点晕过去的车祸受害者——一只鸡。
那确实就只是一只鸡而已。
不过这只鸡的死状,依然称得上渗人。
这只鸡很大,已经有一只小型犬的大小,身上很多地方羽毛已经脱落,露出了肉色。翅膀和腿的形态也有点不太对,应该是已经粉碎性骨折。殷红的血泊在鸡尸下方缓缓蔓延,
也不知道是被车轮卷的还是刚才被贺渊一脚踩的,这只鸡脖子以上的部分,肉眼可见的只剩下一团哄哄白白的肉酱。
一颗眼珠子掉了出来,却仿佛还在瞪视着靠过来的人类。
……当然,最叫人觉得诡异的是,这只鸡身上还裹着一件破破烂烂,被鸡血浸透了的半旧汗衫。
而谁都能看得出来,那件衣服确确实实就是人类的,袖口的位置甚至还有常年穿着后留下来的日常磨损。
汗衫的扣子扣得很整齐,又用棉线将衣服和鸡牢牢捆在一起。
所以,当这只鸡在路面上快速溜达时,远远看过去,确实就像是一个人在满地乱爬。
江初言在最开始也以为,贺渊是撞到人了。
在下车前江初言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后来定睛一看才发现贺渊刚才正是在把被撞得七零八落的鸡从车架缝隙里抠出来。
当然,就算是贺渊也没有想到,已经撞得骨头都碎掉的大公鸡,被他抠出来以后竟然又回光返照了一次。
“窝草,这只鸡差点没把我送走……”
刘天宇战战兢兢凑过来,看着地上一动不动死透的鸡,喃喃说道。
“谢天谢地,只是鸡,不是人。”徐远舟也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句。
“可是这只鸡怎么……这么还穿着人的衣服呢?”
他有些惊慌的问道。
贺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凝出冰碴来。
“遇到送煞的替身了。”
男生冷冷地说道,一边说着,锐利的目光一直在道路两侧茂密的山林里逡巡。
也许是受到了贺渊的影响,江初言也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向了他们两侧纯然野生,绿到都有些发黑的树丛灌木。
一阵微风吹过,植物簌簌而动。
江初言忽然感到一阵微微发毛的凉意顺着背脊盘旋而上。
是错觉吧……为什么他会觉得,在树丛的后面,似乎有人一直在望着他们?
第4章
在这片古老的山区中, 一直有一种说法,若是山民之中有人思不属,精恍惚, 做噩梦梦见自己遇到了各种意外, 那么在他们看来, 这些人就是被恶灵缠住,中了煞气。
想要平安无恙,就必须要进行一种叫做煞的仪式。
所谓的“送煞”, 做法其实非常简单, 无非便是选家里养了多年的公鸡或者是黑狗,并且将中煞之人的服装绑在它们的身上, 然后,就将这些动物丢到山林中去。
被选中的动物在经过简单的仪式之后, 便会成为中煞之人的替身, 代替人类应劫。
因为身上绑了人类的服装, 行动非常不便, 不需多久这些小动物便会因各种意外而死。
在山民看来, 煞气也就传给了那些扑杀“替身”的野兽或者是山间的草木石块上。
“这种做法好残忍啊……”
听到了贺渊的解释, 白珂发出了一声喃喃低语。
“不过是封建迷信而已,却要牺牲一个小动物的性命,而且都养了那么久了, 山民也太狠心了。”
年轻男生皱着眉头, 像是十分不忍似的,望向地上尸体的眼都变得同情起来。
而也正是白珂的声音让江初言瞬间回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