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书望冲还站在原地的纪甚灵喊:“想什么呢?快点过来!”
三人汇合,倪辛月心里也变踏实了些:“还好你在这,不然我们都打算从铁皮墙外面过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绕过去。”
陈书望不停原地跺脚取暖:“你们两个感恩戴德吧,为了给你们铺路,我可是牺牲不少啊。”
倪辛月这才看清陈书望下身竟然只穿着一条略显单薄的秋裤:“你裤子呢?”
陈书望一把心酸一把泪地说起刚才的事。
他最初发现这个架子的时候,连接两栋楼的竹排还搭在上头,但没等他爬上去,就见一扁头男人从上面匆匆经过。
他悄声紧随其后,不料没跟几步,那人自己到了第三栋楼,就转身把竹排猛地抽走。
陈书望那时一只脚都迈上去了,直接当空来了个大劈叉,要不是裤子正好钩在钢管末端做缓冲,铁定要掉到底下喂丧尸去了。
只不过苦了他的裤子,在他翻身回架子时,“刺啦”一声彻底报废。
扁头男看到对面架子上多出的陈书望,有片刻惊慌,不过想着陈书望也过不来,便松了口气。
他目光盯着二栋一楼房间里露出的微弱光亮,脸上露出点愤懑的情,手一松,竹排直直往下坠去,紧接着自己翻窗爬进了楼内。
陈书望还指望救出倪辛月、纪甚灵后靠这铁架通道和时宇等人汇合,着急往下看,发现竹排并没有直接掉到底下的空地,而是擦边落进了二楼三楼楼梯拐角处的小露台里。
前后四米不到的距离,陈书望把那破掉的裤子脱掉,往后退了几步,便深吸几口气,肌肉蓄力,在架子上助跑。
黑夜中,没有人见证到陈书望这纵身一跃的弧度有多优美——他双脚极其精准地踩在了第三栋楼铁架的钢管上,两只手也牢牢把住钢管末端。
——“我这一跳啊,是真的完美……校长要是知道,都得请我重新拍一下宣传片……”陈书望边领他们往后方第四栋楼的方向走,边细品自己的技术。
倪辛月和纪甚灵不耐烦地异口同声道:“说重点!”
陈书望只好悻悻地继续讲起——
他急着拿回竹排,当时直接顺着铁架子往下跳到了竹排所在的那个二楼小露台上。
却也好巧不巧地和从楼梯通道跑到二楼的扁头男打了个照面。
“啊!”扁头男看到自己面前突然多出一个黑影,吓了一大跳,但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陈书望一脚踹飞,从楼梯上滚下。
陈书望也没跟人纠缠,抓起竹排,就往三楼运。
不料自己才搭建好,坐在旁边歇了口气,对面又跑来一个寸头男,和扁头男如出一辙地落地就开始撤竹排。
陈书望怒了,这工地的人都什么破毛病!这么喜欢撤竹排!
他气急败坏地扑过去,暴打那寸头好几下脑袋,才成功保住竹排。
对方大概也没料到边上的阴影里竟然休息着个人,一边叫着一边跑了。
倪辛月和纪甚灵过来这一趟,已经是他第三回 搬竹排了。
陈书望讲述完毕。
纪甚灵:“谢谢你。”
倪辛月:“谢谢你。”
陈书望:“我希望你们能更有情感地说这三个字。”
说话间,黢黑的天地里远远亮起道橙黄的光。
倪辛月转头看去——不远处,一辆大卡车正朝他们这边驶来。
大卡车驶过工地的动静剧烈,颠簸的路况下,整辆车的金属零件都仿佛在震动。
路面上游荡的丧尸像寻觅到了新猎物,顿时争涌上前。
大卡车气势汹汹,难辨来意。
陈书望搓搓眉心,有些悲观:“今儿什么日子,怎么赶趟儿似的这么多人往这破工地跑。来的这拨人是好是坏啊。”
倪辛月舔舔干涩的嘴唇:“时宇不在这,我可不可以斗胆猜测一下,这车是来帮咱们的。”
陈书望:“你觉得这末日会有人愿意来帮咱们?这是载沙卡车,又不是变形金刚,素昧谋面的怎么可能会帮,看这配置,估计是工地人同伙。”
纪甚灵握倪辛月的手腕,带她往墙侧偏僻处隐,避开大车的光:“先找地方躲,别正面碰上。”
“前有斧头帮后有工地联盟,天降卡车,地上还有丧尸,咱们还怎么跑啊,”陈书望摇头叹气,目光落到纪甚灵的手上,苦中作乐了一番,“今天要是出不去了,我心里就一个遗憾想要实现,就是能亲眼看你找到个对象,爸爸我想……”
“有这个力气当我爸爸,不如攒着对付丧尸。”纪甚灵松开倪辛月,锤了陈书望一拳,把刚才斧头帮那群人的事和跟他们的对峙说了说,让他别这么消极。
“还有这么巧的事情?”陈书望也懵了,摸摸脑袋,“那我们一开始不跑好了。”
倪辛月开口:“在那个情况下……我们很可能连认人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砍死了。 ”
倪辛月不知道倪宏远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斧头男们没有追着他们下手,是她提及倪宏远的缘故,还是刚大战完一场、要留着体力解决工人的缘故,亦或许两者都有。
卡车已经行驶到铁皮墙入口的位置,三人隐约听见车子里传出秋述、乔思羽对话讨论他们可能在哪儿的声音。
“靠!是自己人!”
陈书望大喜过望,挥手就冲那方向喊道:“我们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