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饶买了支铅笔削尖了细细的涂抹着,拓印出她留给他的最后几句话。
林夕,你总是在做亏本交易啊,哥怎么放心这样的你一个人在外漂泊。
她十六岁就利用假期在那家工厂打工了,同事看她总是节衣缩食瘦的要脱形了会分她吃的,而她总勉强的笑着摇头。
“被家里发现有收入的话,学费就保不住了。”
“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林饶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做错了……我想对你好的……”
她曾经坐在这张桌子的对面问过他的。
“哥为什么不换个地方工作呢,你看起来好疲惫。”
“工作哪有不累的,真羡慕你这种没接触过社会的学生。”
她光滑细腻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用拇指轻轻的按摩着他紧锁的眉头舒缓他的心情。
“但哥还年轻,路有很多的,我相信哥在哪里都有出头之日。”
他的手掌过于粗糙,摸什么东西都是平滑的,身体也能承受砂纸打磨般的触碰,以至于忽视了林夕那双同样不符合年纪的手,只觉得她又在奉承讨好他,气她靠男人生活着,暗自庆幸那个男人是他,两个人的不伦关系中,被偏爱的是他。
自己察言观色的好本事变成了伤害她的利刃,他一味地逃避反而装作坦荡的样子真是可笑。
他对不起林夕。
他已经习惯了一室两人,敲门前的期待也好,进门后的共进晚餐也好,睡觉时抱着彼此也好……
那是林饶理想中家该有的样子,是他从小就渴望又不敢去触碰的美好。
他在混沌中寻找到了答案,不囿于身体上的契合的喜欢,不是哥哥对妹妹的亲情,而是他想和她共度一生的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