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刚进集团大概半年吧,对大部分的东西都称不上熟悉或是陌生。」
半年的时间,要适应一个崭新的环境不是不可能,但要融入一个在枪口上舔血的生活,着实不易。
「虽然我在顾家算不上养尊处优,但也确实没碰过几次刀子,刚进部队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像其他已经在训练队待了好几年的那些人一样可以很好的控制刀子。」
不受宠的千金小姐终究是个千金,饿死的骆驼比马大,纵使再不受宠,堂堂顾家也不至于逼她上庭堂下厨房,所以要说对刀有多么熟悉是不可能的,但要说连刀子长怎样都不知道也确实有些夸张。
「你应该知道,我是空降预队的。」顾思綺收紧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因为这个,整个预队基本上没人看我顺眼的,全当我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千金花瓶。」
以一般mb集团的规矩来说,所有通过入队考试的人都必须在训练队待上一段时间,看个人情况,少则三个月,多的曾有人呆了三年,把九个训练队都待上一遍也没能往上升。
训练队的人通过升队考试之后就会按照能力分配到第一至第七预队,至于从预队往上升,那就是透过集团中将军等级以上的人和老闆薄闵做讨论,没有考试。
但顾思綺是个特殊案例,她考了三次都没能通过入队考,却因为炎纶看上了她天生的反应力和灵敏度,力排眾议将她纳入自己手中,也因为炎纶的关係,顾思綺是直接空降第一预队,并没有待过训练队。
「看我不顺眼自然会想在我身上找碴,但因为纶哥的关係,有很多长官前辈对我的欺压全都被他挡了回去。」
顏魂看着前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眉头轻轻皱着。
那些人用前辈和长官的姿态和权利压顾思綺却压不过,就想到了用武力。
用枪是不可能的,预队的人没有自己的佩枪,并且每次射击训练时大家都站在同一个横线上,除非将枪口转九十度,否则谁都不可能将枪射到自己身旁的人,更何况训练时炎纶也会全程在一旁盯着。
「预队既然一直有纶哥盯着,为什么你会出事?」良久,顏魂问了句,声音很低很低。
顾思綺知道,顏魂是有些怪炎纶的。
「这不是纶哥的错。」她低下头「是我的疏忽,当时我太松懈了。」
「训练的当下,纶哥刚好不在。那时我们在练刺刀的近身训练,我们练了一整天,所有人都累了,连我的专注力都不可控制地下降了。」
「因为太累、训练太高压,崩溃的人就把攒积已久的怒气发在我身上。」
「训练到一半,一把突击刀朝着我飞过来,我身旁的人也开始朝着我乱砍。」
「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反应,突击刀划过我的手臂、肩膀和脖子,插入我身后的人行靶,上面还滴着我的血。」
当时飞过来的那把突击刀就插在她耳朵旁不到两公分的位置,要是再偏一些,流血的就不只是她的半边身子了。
「右手臂被削掉一块肉、肩膀和脖子都受到深浅不一的划伤,我因为流血过多昏迷,被送入医院。」
「虽然不至于住院,但我也因此彻彻底底地当了三个月的废人。」
右手上臂被突击刀削掉一块肉,没有一年半载肉是长不回来的,再加上这件事给顾思綺的阴影实在太大,她当了整整三个月的废物,最后是炎纶好说歹说又答应亲自带她,才让顾思綺愿意负伤继续训练。
也是在那时,她学会了用左手拿枪。
「从那以后,我说什么也不敢再碰刀子。」顾思綺甩了甩头,似乎想将那些不好的回忆甩出脑袋「就连看到刀子我也会害怕,怕拿着它的人突然就把它朝我丢了过来。」
「那现在呢?」顏魂从身后抽出一把黑炳小刀,熟练地在手指间转动把玩。
顾思綺的眼闪烁了下,身子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几秒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我还是害怕。」
顏魂侧首,挑眉。
「但已经五年多了,是时候该面对了。」说完,她把顏魂身后的另一把小刀拿了过去「现在,教教我怎么用它吧。」
「从最基本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