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初中生,结果还不如人家福团喂鸡?你算什么初中生,你就是没福!
她从家里就一路追到路口开骂,别提多得意。
白佳慧的头实在太疼了,脑子晕乎乎的,站也站不稳,她的女儿三妮一直紧紧牵着白佳慧的手,免得她摔倒。
年春花跟着追骂了一路,直骂得年春花口渴,她回家里去喝水,打算一会儿追到卫生站去骂,一定要今天就把白佳慧降服住!免得她再在家里作妖!
李秀琴跟在白佳慧后面,同为媳妇,看着白佳慧的遭遇,她其实有点怕。
但除了怕之外,李秀琴还有点诡异的爽。
同为儿媳妇,白佳慧被婆婆骂成这样,倒衬得她是儿媳中的第一等得意人。
这,可都是福团带给她的福气啊。
你白佳慧有文化又咋了?和福气一比,啥也不是。
李秀琴就道:“二嫂,你也是,之前福团说下雨就下雨,这次咱家没得鸡瘟,那都是沾福团的光,你怎么就不信呢?”
白佳慧已经没有丝毫和李秀琴交流的欲望,如同枯木,只知道朝卫生站走。
路上,有几个妇女来来去去,李秀琴想到这几天在队里被当傻子一样的抬不起头,就起了心思。
得叫别人知道她不是傻的。
李秀琴眼珠一转,大声道:“嫂子啊,人家福团这次喂鸡就是没得鸡瘟,你还不信,不是招妈骂你吗?”
果然,听到这么大的声音,几个妇女一下凑上前来:“发生什么了?诶唷,佳慧,你这头怎么了?你婆婆打你了?”
白佳慧实在没力气说话,虚弱地摆摆手。
李秀琴趁机眉飞色舞地说:“不是,她自己摔了头。婶儿,你们刚从防治点回来?”
李秀琴故意叹口气:“唉,一定累坏了吧,听说现在都没什么效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拿我二嫂来说,婆婆让福团喂鸡防鸡瘟,本来是好事儿,二嫂就是傻得不同意,这下好了,被婆婆骂了吧。”
几个婶子面面相觑,一个大婶跟看傻子似的看着李秀琴:“你二嫂不傻,你和你婆婆是傻了吧,让一个七岁小孩儿喂鸡防鸡瘟,你们傻成这样了还好意思骂人家佳慧?”
这年春花、李秀琴咋就越来越怪了呢?
不会是鸡瘟长在她们脑子里了吧?
李秀琴一噎,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慌忙摆手:“不不是,福团喂鸡真的不得鸡瘟。”
她一咬牙,“婶儿,你们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说你们天天的这么累,那鸡不还是没好吗?反而是福团喂的鸡,不只没得病,还显胖了呢。”
李秀琴以为这句话能降得住几个婶儿,没想到她们的色更加古怪了。
方大婶道:“我们的鸡瘟控制住了啊,谁给你说我们的鸡瘟没好的?”
方婶的眼里都是喜意,虽然累,但是眼见着鸡越来越好,她们这心里,更踏实了。
李秀琴一愣,好了?
她有些手足无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妈不是说福团有福,好事儿都是自家的吗?
怎么福团没出手,别人的鸡也能病好?
李秀琴握紧拳:“咋好的?婶儿,你们的鸡全好了?”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方大婶白她一眼:“这么多鸡怎么可能这么快全好,只是小鸡已经不会再得病了!还是多亏了钟大夫细心,容芳给我们争取了时间,现在给小鸡找到了穿心莲、曲、甘草这些药材,拌碎成粉洒在鸡食里,本来我的几只鸡都蔫哒哒的,看着好像要感染了,结果现在又生龙活虎,吃得下东西了!”
“对,再也不用怕剩下的鸡被传染了。”大家脸上都带着笑。
原来不是所有鸡好了啊,李秀琴尴尬地擦着额头上的汗,但这也足够扎她的心。
她们有了那个方子,是不是以后小鸡也不会得那个怪病了?
李秀琴呼吸急促起来:“婶儿,是什么方子这么有用?”她讨好地笑,“我也去抓一副。”
方婶儿白她一眼:“你要那方子做啥?你不是说福团喂鸡就不会得鸡瘟吗,你继续叫福团喂呗。钟大夫的方子可是想了好久想出来的,也有我们这些在那儿辛苦帮忙的队员的一份,你李秀琴干啥了?揣着手啥也没做,你也配得方子?”
李秀琴一脸尴尬,想说她们没人情味儿吧,确实自己才说过福团喂鸡就不会得鸡瘟的事儿。
可那方子……李秀琴虽然没啥文化,也知道那方子好。
她觉得福团是有福气,可是咋说呢?
如果有一个实实在在的预防鸡瘟的方子能被自己抓在手里,那她肯定还是选方子。
李秀琴搜肠刮肚地想套出这个方子,一脸谄媚的笑。
方婶儿见白佳慧虚弱得不成样子,连忙道:“好孩子,你快去卫生站,这么好的孩子,年春花真是造孽!”
见三妮乖乖扶住妈妈,她欣慰道:“三妮真乖,懂得心疼妈妈,要不说佳慧上过初中,会教孩子呢。”
“佳慧和容芳教孩子都是一流的,这次小枫小深也乖得不得了,秦老师就是小枫小深请来的。”
年春花喝完水,从家里赶来骂白佳慧,正好听到这些话,气得肠子都在打结。
咋会这样呢?这群没福的还能预防鸡瘟?
那两个瘟鸡崽子也能有这能耐?上辈子,那两人可是一个瘸了,一个嫁给混混流氓,丢尽了家里的脸。
怎么这辈子她们还能耐起来了呢?
还有方婶儿这句话,不就是说白佳慧有文化吗?要她说,十个文化人比不上福团的一丁点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