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了两下,便感觉有一处硬物。
她拿起来一看,正是块羊脂美玉。
林依依打量着这玉佩,想着也值个几百两银子,这样一来,采莲的赎身银子便有了。
等她回去,便把这块玉佩给当了,然后给采莲赎身。
这般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林依依一下子回过来,将那玉佩给收好,问道:“谁?”
“采莲姑娘,奴婢是陆府的婢女。”外面的人回道,“回花月楼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姑娘赶紧收拾一下吧。”
一刻钟后,林依依由陆府侧门出去,登上了马车。
车内已经坐着几个花月楼的姑娘了,待林依依一上去,那目光便齐刷刷得往她身上射来。
林依依与这些人并不相熟,到最里面的角落坐了,靠在车壁上,闭眼假寐起来。
“哟,看来昨晚采莲姑娘甚是辛苦呢。”
一道暗含讥讽的声音传来。
林依依睁开眼,见那人是自己对面坐着的红衣姑娘,那姑娘正摆弄着自己涂着豆蔻的指甲,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光芒。
林依依认得这人,正是花月楼的春莺,平日里和采莲有些过节。
她此刻顶的是采莲的身份,不欲与人争辩,生怕说多错多,在大家面前漏了馅给采莲招来麻烦。
因此干脆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又懒懒得闭上了眼。
春莺见林依依不在乎的模样,心头不禁来了气,又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睡着,看来心还真是大呢。就不知道,一会见到秦妈妈,你还能不能这么一副轻松淡定的样子了。”
“春莺姐姐这是何意?”林依依问道。
“你可别忘了,秦妈妈安排姑娘们在及笄那天挂牌,就是为了初次给卖个好价钱呢。可你倒好,昨晚招待了那位谢三公子……虽说是知府大人的贵客,可是,这嫖金却一个子儿都没见到,这般坏了我们花月楼的规矩,你以为,秦妈妈能饶得了你?”
林依依心道,昨晚虽然和瘟相处的人是她,可毕竟顶的是采莲的名头。为了采莲的清名,她少不得要辩白几句。
“这个就不必春莺姐姐费心了,昨晚采莲并未失身,不算坏了我们花月楼的规矩。”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夜,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事说出去谁信呢?”春莺嗤笑道。
“这话本来我也不相信,可事实就这么发生了。”林依依轻松得耸了下肩膀。
春莺却认定林依依是在说谎骗她,道:“我说采莲,不就是赔了初次嘛,你至于为了躲避秦妈妈惩罚而编造这样荒谬的理由吗?”
林依依道:“是不是处子之身,咱们花月楼又不是验不出来,我有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么。”
说到验身,同车的几个姑娘不得不信了几分,这事儿可做不得假。
“谢三公子皎如明月,看不上我们风尘女子也是应该的。”有人幽幽得道了一句,“若是能跟那样的人共度一夜,就算是没有酬劳,我也是甘愿的。”
“那人就是长得好看而已,别把他想得太高尚了。”林依依不屑道,说什么银票低俗,实际上就是想凭借一张脸白嫖。
“至于他没碰我,也准是有什么隐疾吧。”
反正那个谢三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这话林依依说得毫无心理负担。
同车的几个姑娘听闻色变得诡异起来,那位公子看起来光风霁月芝兰玉树的,哪曾想竟然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
“阿嚏!”
于此同时,谢明叡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
第章 当铺
此时谢明叡正身处范老夫人日常所居的荣安堂中。
范老夫人已经醒了过来,这会靠坐在软榻上,跟前来看望她的小辈说话。
谢明叡看她面色红润,十分怀疑其先前晕厥的真实性。
毕竟对于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而言,最爱用的便是装晕这一招。
她们沉浸于此,乐此不疲。
谢明叡戳弄着身旁香几上的一盆君子兰,心中感到着实无趣。
这范家虽然是他的外祖家,可不知为何,他心底里对这家人的亲缘浅薄得很。
他正在走着,就感觉到一名少女往他这里走来。
“阿嚏!”
谢明叡又打了一声喷嚏。
闻着从少女那传过来的浓郁的脂粉香,谢明叡自觉找到了让他鼻端发痒的源头。
“停,你就站那好了,别再靠近了。”
“表哥。”那女子泫然欲泣,一脸委屈,“不知如意做错了什么,竟让表哥如此不喜?”
这女子名叫范如意,是谢明叡舅舅的女儿,今年十六岁,娇娇柔柔的,给人一种弱柳扶风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