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什么看头,不过买点小吃还是可以的。什么糖炒栗子啦,烤鹿肉啦,还有马奶做的酪浆……”
“我去!”
没等他说完,沉鱼便忙不迭的应了。
她又看向姜落雁和姜子彦、姜子默,道:“长姐和兄长们也去。”
姜落雁笑笑,刚要开口,便见傅婠沉着脸走了过来。
她在沉鱼面前站定,道:“沉鱼,你随我来。”
沉鱼心头一窒,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牵强。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傅婠,道:“是。”
傅婠没多言,转身便离开了。
沉鱼低着头随她向前走着,姜落雁和姜子默也赶忙跟了上去。
傅恒之也欲跟上,姜子彦却拦在他身前,躬身道:“还请殿下留步。”
傅恒之挑了挑眉,道:“为何?”
姜子彦道:“此是家事,只怕不便。”
傅恒之沉声道:“事关沉鱼,便是我的家事。”
说完,便略过姜子彦,大步跟了过去。
姜子彦无奈,只得跟着去了。
*
浣花厅中,傅婠长身玉立,美的宛如卷轴上的仕女图,挑不出一分错来。她见沉鱼身后跟着一群人进来,不觉秀眉微蹙,道:“都出去,沉鱼留下。”
沉鱼求助似的看向姜落雁,冲着她微微的摇了摇头。
姜落雁为难道:“母亲,沉鱼她……”
“出去。”
“是……”
姜家上下素来知道傅婠的性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因此姜落雁也不敢多言,只无奈的看了沉鱼一眼,便缓缓退了出去。
姜子默原本就常被傅婠训诫,此时早已吓破了胆子,只朝着沉鱼低低说了句“保重”,便忙不迭的溜了出去。
大门被沉沉关上,偌大的浣花厅便只剩了沉鱼与傅婠两人。
傅婠这才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儿,她又长高了许多,脸上的婴儿肥也渐渐褪却,很是有了几分美人模样。女娘家出身尊贵,又生得倾国倾城,若是放任她任性下去,只怕要惹出大祸事来。
傅婠这样想着,脸色便沉了几分,道:“今日是怎么回事?陈沅是客人,你身为主人,怎能如此咄咄逼人?令她颜面尽失,草草离场。这便是我们姜家的待客之道?”
“这不是姜家的,是我的。”沉鱼抬起头来,倔强的看着她。
上一世,沉鱼最恨的便是傅婠如此,她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以规矩压人,而沉鱼最恨的便是被人冤枉。也因此,母女两人的隔阂越来越深,虽彼此牵挂,却都不肯说一句软话,最后竟如陌路人一般。
这一世,她想改变她们之间的关系,却也不能罔顾事实,平白的认了这口气下去。
沉鱼想着,便道:“是她先招惹我,说我为了二殿下争风吃醋,此事关乎名节,我若是由着她去,只怕不光是我,连姜家也要蒙羞。”
傅婠听进去了几分,却不肯松口,只道:“饶是如此,你也不该将她逼迫至此,还以身份压人。你知不知道,她父亲是丞相!”
“那又如何?”沉鱼骄傲道:“我阿娘可是当朝长公主!”
“姜沉鱼,你……”傅婠没好气道:“你现在还敢顶嘴了,是不是?”
“我只是陈述事实。若阿娘觉得这便是顶撞,我便只得顶撞这一回了。”
“那便是我说错你了?”
“阿娘说的是礼,我说的是情,无谓对错。”沉鱼道:“我只是不希望阿娘屡屡因着外人伤害我们的母女情分。”
傅婠听她说着,一时哑然。这些年来,因着沉鱼被留在宫中教养,她担心她恃宠而骄,便只想着如何规范沉鱼的言行,却忘了她们之间除了规矩,更是母女。
她有些疲惫的看向沉鱼,道:“当年我就不该把你送进宫里,否则,也不至于说不得你。”
沉鱼心头一窒,她此生最不愿听见的便是当年之事。
她眼中不觉带了一丝冷厉,直看得傅婠心生寒意。
第章 寿宴(二)
“你给我跪下!”傅婠冷声道。
沉鱼紧抿着唇,膝下一点点的跪下去,眼却直直盯着傅婠,没有半分认输的意思。
傅婠正要开口训斥,便听得大门被猛地推开。
夕阳照射进来,直刺得傅婠睁不开眼。
一慌的功夫,只见傅恒之已一把扶住了沉鱼,又侧身挡在了她与自己之间。
“太子!”
“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