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澈生得比顾栖池高,虽然只差了几公分,但有些时候顾栖池还是需要仰头去看他。
少年人的心思不加掩饰,直白而坦荡,明亮的几乎要灼人眼。
帽檐向后滑落,露出顾栖池的小半张脸来,他抿着唇,将自己的袖子从对方的手里解放出来,不动声色地拉开自己和闻澈的距离,温声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人冷淡,声音也冷淡。
大概是什么直觉,顾栖池总觉得,闻澈有点太粘他了。
能理解一个上大学的小孩儿孤身在外没有什么安全感,但顾栖池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平常对闻澈多施加援手帮帮他就已经足够了,再进行这些没必要的身体接触,顾栖池想,薄彧要是看到了,可能会闹翻了天。
或许是第六感过于准确,这动作刚做完的一瞬间,顾栖池就察觉到了哪儿不太对劲,有道灼热的视线牢牢钉在自己身上。
他转头去看,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门口的那辆宾利。
是薄彧地下停车场其中的一辆。
顾栖池的心当即咯噔一声,将自己和闻澈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大,他慢吞吞把自己的手藏进口袋里,试图汲取更多的温度,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平稳好情绪之后,朝着闻澈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顾栖池:“我也要回家了。”
两人住的地方并不在同一方向,更是背道而驰。是以压根不存在什么同行。
再加上闻澈在顾栖池面前一直努力保持着勤工俭学、维持家用的好学生人设,也不敢贸然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回家,只好匆匆离开。
等到闻澈没了影子,顾栖池收回了目光,这才一步一顿开了宾利的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车内的气压低得有些吓人,男人的燥郁几乎要化作实质一般,一寸一寸蔓延开来,挤压着顾栖池的周身的环境。甚至要结成张大网一般,慢慢收紧,将落入网底的顾栖池给拆股入腹了。
还没等顾栖池开口,薄彧凤眸敛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意味不明地开口:“怎么一直盯着他看,舍不得?”
车内光影明灭,薄彧的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之中,顾栖池只能看清他冷峻锋利的轮廓,看不清他脸上的色。
顾栖池好声好气和他解释:“他只是个小孩儿,薄彧,你别多想。”
薄彧没做声,只是安静地发动了车子,宾利驶入夜色,流利的线条划出好看的弧度,漆黑的车身在夜间折射出华贵的光泽。
顾栖池转过头去,看到后座上还放着捧香槟玫瑰,被人细心包裹起来,旁边还摆着个小盒子。
大抵都是给他准备的。
顾栖池原本想去接机的,时间都订好了,还特地将自己的主要戏份挪到了这两天,方便和节目组请假。
却没想到薄彧又一次提前赶回来,他心中的愧疚又加深了些。
他的眸光挪移的薄彧的脸上,主动开口:“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到了。”
薄彧单手转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趁着红灯时将颈间的领带扯得松了些,随意道:“项目提前结交完了,恰好又有机票,所以回来的快。”
半口没提自己熬了几个大夜去赶工程,又提前让白衡盯了很久的机票,这才找到机会能提前回来。
回家之后,阿瓷缠了上来,中岛台上摆放好了阿姨早就炒好的菜,薄彧掐着点告诉了时间,所以回来之后饭菜还是热的。
能看得出来,是薄彧特地交代过的餐食。
水煮鱼,清炒虾仁,酸汤肥牛还有干锅鸡翅,都是顾栖池爱吃的菜,薄彧自己喜欢吃的反倒没怎么上。
阿瓷蹭玩顾栖池,良心大发现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铲屎的,慢悠悠跳上餐桌,湖蓝色的猫眼睁圆,仰头晲着薄彧,高贵矜持地伸出粉红色的爪垫,纡尊降贵来让姓薄的铲屎的来抱她。
薄彧撸了她两下,眸中无波无澜,只淡淡说了句:“她吃得太胖了。”
被阿瓷听到了,险些又给了他一爪子。
顾栖池觉得好笑,伸出手把阿瓷抱回来,埋怨道:“还不都是你给它吃了那么多。”
但这一整晚,薄彧的态度都有些冷淡,顾栖池几次想要搭话,都因为薄彧正在和公司下属开会而咽了回去。
愧疚感在心底蔓延,顾栖池晲了几眼正在认真工作的男人,内心在挣扎。
明天就要拍第一场戏了,易之殷作为导师,这几天全程跟着他们排练,明天还要跟着开机来指导他们,自己又要吊威亚拍动作戏,没什么可能做那档子事。
要不,等过两天,先给薄彧先甜头尝一尝?
他漫无目的地想着,回了自己的卧室,瞥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到了该洗漱的时间了。
他往常都是这个时间洗澡,收拾了几件贴身衣服就打开浴室进了门。
淋浴打开的一瞬间,热水浇头,舒缓了一天的劳累与疲惫。
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些许响动,顾栖池回过头去看。
薄彧拿着跟丝带站在门口,表情很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顾栖池:“薄彧?”
他喊了他一声,被他打断。
薄彧合上了门,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直接扣紧了他的手腕,嗓音低哑,裹挟着浓重的情绪开口:
“不是说好了要给我表现机会吗?”
“今晚就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薄彧:呵,小学生也配和我抢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