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州平站起来,去柜子里取来安眠药,拿给闫立军:“闫哥,你这两天就什么都不用管了,招待韩金尧的事交给我。”
闫立军说:“你办事我肯定放心,但韩金尧这种王八蛋,你没跟他打过交道,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人。我能帮你的地方,肯定要帮着你。”
从二楼下去,客厅的牌局还在继续。
叫小五的女人招呼成州平:“阿锋,人都来了,打两把呗。”
成州平说:“我明天要开车去丽江,今天早回去休息。”
小五手拖着脸,“这两天去丽江啊?要挤死个人哟。”
成州平说:“韩金尧要来,我替闫哥给他接风。”
听到韩金尧名字,小五和杨源进对视一眼。
杨源进说:“闫哥还给他接风?他整啥意思?”
小五说:“现在渠道都在他手上,人家说了算。再说,闫哥都没说话,你说什么。”
成州平说:“你们先打牌,我回去了。”
他把黄河从牌桌上拎起来。
小五说:“我觉得你人要去,但得防着点。韩金尧以前喜欢随身带枪,你最好别空手去,以防万一。”
成州平说:“小五姐说的是。”
小五和杨源进以前都是跟着闫立军混的经销商,韩金尧顶替了闫立军位置以后,这些经销商陷入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两种极端境地。
这两个倒霉蛋,就是旱死那波人,他们大费周折拿到的货,已经是人家抢剩下的残次品了,品质不行,在这地方压根没销路。
开车回去路上,黄河问成州平:“锋哥,明天我能跟你一起去不?”
成州平没问他为什么想要一起跟去,他只是说:“小五姐今天也说了,明天得防着点。我可能自己都顾不过来,你就老实在家里待着,以后有机会再说。”
黄河说:“锋哥,听了小五姐的话,你不怕吗?”
这还真不是怕不怕的事,但凡长个脑子,都知道他坐飞机来不可能带随身带枪。
成州平预想到了,后天见着韩金尧,顶多上水果刀。
把黄河送到住处,他开车回去,到了家里,拿出另一副老款的折叠手机,迅速给老周输入短信。
他输的信息是韩金尧的航班号。
第二天出发丽江前,成州平洗了个澡,刮了胡子。路程也就两小时,他不急着出发,先去吃了早餐。
楼下米线摊主是个白族老奶奶,他是常客,老奶奶见他,招呼孙女:“刘锋来了。”
成州平朝她微笑着点了下头。
一年前,他离开那座城市之前,老周郑重叮嘱,别人叫你名字的时候,不要回应。
但这一年间,从没有人叫过那个名字。在庞大的环境之下,个体太容易被改变了,第三个月的时候,他就习惯了刘锋这个身份。
成州平来这里不久,但对丽江很熟。小五在丽江有几家店铺,平时懒得管,就让他跑腿过来看一眼。
他晚上在小五的房子里过夜,第二天十一点去了机场。
起初他以为,自己记错航班了。他拿出闫立军转来的短信,的确是十二点整到达的这一班,但这波游客都走干净了,也没见着韩金尧。
闫立军的短信是直接转的航空公司信息,不可能有错。
还是闫立军这老狐狸玩他?
成州平等的有点不耐烦,他从口袋掏出跟老周用来联络的手机,一个电话打过去。
“韩金尧人呢?”
老周以前经常教训成州平,但现在,他教训成州平的次数越来越少。
一是成州平干这个,压力比谁都大,二是他没有教训成州平的机会。
通话的时候,成州平的语气一次比一次成熟,一次比一次稳重。
老周说:“刚查了这个航班,韩金尧没登机。”
成州平又问:“他人哪去了?”
老周说:“出境,去了泰国。”
听到电话那头的沉默,老周安慰说:“别着急,这段时间,他以避风头为主,咱们钓不到大鱼。”
成州平说:“知道了,我挂了。”
他挂了老周的电话,老周对着手机咋舌,怎么还敢挂他电话呢。
在成州平和老周通话的时候,那个属于刘锋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小五。
成州平接通电话,小五说:“阿锋,闫老板让我打给你的,韩金尧不来了,刚打电话给闫老板,说他小宝贝非要去泰国,这摆明玩闫老板呢。”
成,被毒贩放鸽子了。
成州平说:“那我现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