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去,小松手臂展开,从床头柜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上面有一列信息和未接来电。
她无视那些信息,对身边的成州平说:“你手机号变了吗?我记一下。”
成州平往上蹭了一下,他抚摸着小松头顶,“没变。”
小松现在手机通讯录里新建了联系人,输入成州平三个字,可她的动作突然暂停。
成州平见她突然停止的动作,于是说:“你是不是忘了。”
“没有。”她点了一下退出,“成州平,我不用把你存在手机里。”
她握着成州平的手,朝自己心口的方向摸去,“在这里。”
因为生活必须,她手机里存了许多可有可无的手机号,每个人都有个清晰明了的备注,但就算如此,她很少主动拨通那些电话。
也许在把彼此姓名存进手机的那个瞬间,也曾珍重万分,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都被遗弃在电子垃圾场里。
成州平和他们不一样。
成州平故意问:“那你说说是多少。”
小松向上仰起头,嘴唇贴在他耳边,说出那一串数字,然后亲了亲他的耳朵,她乐道:“成州平,你耳朵红了。”
成州平有些难堪,他艰难地抬起缠着石膏的手臂,朝她头顶上砸了一下。
小松被他砸的有点疼,她眼睛瞬间明亮,牢牢盯着他:“成州平,那你记得我的手机号吗?”
成州平下巴点了下,“记得。”
成州平在闫立军身边的后四年,处境比之前好了很多。
当时杨源进和韩金尧被判刑,闫立军为了避风头,休息了一年,那一年成州平不用和毒品打交道,他每天都保持着规律而封闭的生活,当他想打电话给别人倾诉的时候,就会在脑海里过一遍她的手机号。
他不能和她说工作上的事,如果有机会让他拨通电话,他只想听她叫一声“成州平”。
永久记忆便这样形成了。
他的脸贴上小松的脸,用胡茬蹭着她柔嫩的皮肤,亲着她的脖子,哑声问:“李犹松,你原谅我了吗?”
当他这样问的时候,不论他有什么过错,小松都会毫无底线地原谅他。
小松紧紧抱住他,用炙热的吻回应。
小松白天做了很多事,她回忆今天,好像一直在跑,加上刚才那一通锻炼,很快就体力不支。她靠在成州平怀里睡着了。
成州平白天单腿跳着去走廊溜达了一圈,除此之外,他今天一直躺在床上,一整天几乎就是睡啊睡,他现在不困。
他关了病房里的主灯,打开起夜灯,房间里的光不强烈,刚好可以视物。
他低头看着小松躺在怀里的脸,她闭上眼睛时眉目很秀气,微张的嘴唇,又有些孩子气,他拨开遮住她脸颊的长发,低头朝她嘴唇上又吻了一下。
成州平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但现在小松睡在床头柜的那一侧,他距离床头柜有大概一米的距离。
他拆石膏的手被小松抱着,不能活动,另一只手打着石膏,很难活动。
他把身体彻底侧过来,用那只僵硬的手去够床头的手机,够啊够,终于够到了,可是,他的手掌不能弯曲。
他用两根手指夹住手机,小心地把它拿到面前,然后把手机放在被子上,点开相机,又捣鼓出定时拍照功能,然后继续用手指夹着手机,抬起胳膊,将自己和小松框入同一个画面里。
三。
二。
一。
他本来就不擅长拍照,加上现在光线又差,角度又很怪,拍出来的照片怪怪的,他的脸都变形了,小松只被拍进去半张脸。
成州平看着那张照片,满足地笑了。
第54章
元旦之后的工作比小松预料中繁忙,她能陪成州平的时间少了很多。
尽管如此,她还是会每天中午陪成州平吃午饭。
元月五号中午吃饭的时候,小松问成州平:“成州平,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成州平说:“我现在拄个拐杖随时能回去。”
小松不计较他这些自大且不现实的想法,也懒得和他浪费时间。
她说:“我今年大年二十八才放假,我们一起坐高铁回去么。”
成州平说:“等开票了我买票吧。”
小松抿唇笑了笑,趁着成州平不注意,咬了口他手上的面包。
成州平“啧”了一声,抱怨她:“你怎么还抢食啊。”
小松说:“我把馅多的那一半给你了,你还说我,成州平,你太没良心了。”
成州平用石膏把她脖子压向自己,挑起眼皮看她:“你再惹我试试?”
她正好吻了下他眼皮上的刀疤,说:“我该回学校了,下午有个交流会,晚上我姑姑过生日,我来不了,你自己点外卖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