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秦颂的许诺是否能兑现,她都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将权力攥在手中,强大起来,以备不时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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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濯如今进出嫏嬛宫,依旧避人耳目。只是一但进入嫏嬛宫,便不似在外那般避讳。
他将嫏嬛宫铸成一座精致的牢笼,遍地都是他的耳目。
嫏嬛宫中原本的宫人,隐约知晓他同姚蓁有些什么来,但也只知他或许同姚蓁有私情,全然未曾料想到这般清冷矜贵皮相的他,实则想要将他们的公主囚困。
宋濯今日来时,未着官服,穿着一身绣竹纹的直裰,金灿灿的日光融融倾泻至他身上,他俊美儒雅的宛若玉石精心雕刻。
这样一幅好相貌,无论在哪里都很难不引人注目。他甫一出现,便有宫人频频侧目。
宋濯长眸粲然若冷星,环视四周一阵,抬手召来一个宫人,沉声问:“公主在何处?”
那宫人忙不迭回道:“公主似乎有张要给您的手帕落在临水殿,现今去寻了。”
宋濯轻一颔首,待那宫人退让至一侧,他便抬步要往僻静的临水殿走。
尚未迈步,眼前的甬道尽头,一道纤柔的身影正缓缓步来,裙绦被风抚动地轻舞,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日光照映,泛着金光的裙边犹如蝴蝶翅膀边沿洒落的金粉。
她的身影,宋濯早已深深刻入脑海,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亦一眼便认出那是她,便停下脚步,清沉目光静静看着她。
往先,他远远看着姚蓁时,总觉得她年龄尚小,骨量纤细,一举一动规规矩矩,全然是循规蹈矩的端方清冷。
如今再这般远远的看她,却蓦觉她娉婷袅袅,眼波流转,有种说不出的清媚,细看时依旧是坦然的纯。这让他——越发想将她关起来,藏入旁人窥探不到的暗室,只容他一人瞧见。
姚蓁尚未发现他,垂着眉眼,似乎在想什么事,踱步前行着。
待她发现他时,两人仅有几步之遥。
她清湛瞳仁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像是不大相信自己眼睛一般,眨动几下眼眸,才柔声道:“你怎么来啦。”
宋濯长睫洒金,醇声道:“想你,便来了。”
四周尚且立着几个宫人,他此言一出,姚蓁怔了一下,面上立即晕开粉嫩的红,眸光潋滟,眼角不住往一旁的宫人身上瞟。
瞧她这般模样,宋濯心底无端现出几分愉悦,但他并不想让旁人看见她这样娇羞的模样,便立在她身旁,借助衣袂的遮掩,牵住她的手,指腹摩挲他细嫩手背几下,示意她同他进殿。
姚蓁浑身僵直,亦生怕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出一些什么事来,不用他多言,便连忙走进寝殿。
一踏入寝殿,姚蓁便匆匆将殿门紧关,闩上门。
未及她转身面向宋濯,腰肢忽然被扣紧,她落入宋濯怀中,承受着他的重量。
姚蓁双手撑着门,以为事情败露,宋濯发现了她要逃离的意图,脊背发冷,脑海中飞速掠过他可能会做的事,静默一阵,讷讷道:“怎么了?”
宋濯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她腰侧,将她揉的浑身发软,被他紧紧拥在怀中。
须臾,他将下颌搁在她肩窝上,浓长睫羽在眼下投出一圈浓郁阴影,“手帕呢?”
姚蓁料想到会有人禀报给他帕此事,早便备好手帕,颤着手,从袖口中摸出绣红豆的帕子,拿给他看:“在、在这……嗯。”
她的鼻音有些重。
宋濯慵慵掀起眼帘,看那帕子纹路一眼:“宫人说,这是给我的。”
姚蓁垂着眼帘:“嗯。”
宋濯短暂松开对她的桎梏,指腹划过绣纹,将帕子收入怀中,眼睫轻眨两下,落在她纤腰之上,笃定道:“定情信物。”
姚蓁原本想说,不是。但宋濯按在她腰上的手,忽然滑动向下,她难以抑制地娇哼一声,气息不匀,有些说不出话,又怕说不是之后,这人又会不悦,便抿紧双唇。
殿外天色大亮,他知晓她在怕什么,也知道什么能令她颤抖轻哼不止,薄唇落在她颈侧留存的墨痕上。
姚蓁果然被他调动,浑身发颤,唇齿间有些声音要脱口而出。然而这是白日,她紧啮咬住下唇,眉心微蹙。
出乎意料的事,宋濯吻了她几下,便放过她。
他此次来,是要同她商议正事的。
近日之政务,无外乎有关科考,姚蓁听他徐徐讲述一阵,觉得万事皆被他安排的十分妥当缜密,她有惑的一些细节,他亦对答如流。
姚蓁便没有异议了。
想了想,她环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膛前,仰脸看着他,柔声道:“宋濯哥哥,好厉害。”
宋濯眉尖微挑,对上她清湛勾人的美目,手指几乎下意识地收紧。
然而因着全权掌握科举一事,他近日十分忙碌,臣门如市。只来得及将她吻的口脂散乱,揉成潺潺溪水,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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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殿试来临。
此次殿试,一甲三人,金榜一出,天下哗然。
状元郎姓谭名歇,弱冠年纪,出身清贫,声名在他籍贯一带远扬;探花郎是世家一派中范氏子弟,是这一辈中较为出众的青年人。
此二人入围一甲,无可厚非。
真正让众人喧哗的,乃是一甲中的榜眼。
榜眼姓薛名林致,风雅从容,才华横溢,本也没什么值得议论纷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