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是还是不是。
宋濯面色稍冷,盯她一阵,俯下身,鼻尖触着她颈侧的肌肤,流连向下,轻轻啮咬她的锁骨,继续往下。
温热触感传入脑中,姚蓁身躯轻颤起来,唇齿间难以抑制地哼出一声。
她抬手推他,然而非但没能推开,反而使他愈发变本加厉,想要说出口的话亦被他堵回唇齿之间,转而破碎成水流一样的柔婉调子。
宋濯扣在她腰间的手,青筋起伏。
姚蓁红唇喘气,记得这是马车,虽有车轮行驶的声音掩盖,亦不能确保外间人听不见车中动静,便紧紧啮咬住唇,烟眉轻蹙,眼中摇晃着水色。
宋濯轻啜完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上。
他吻她的唇边,低低地问:“你喜爱我吗?”
姚蓁仰着脖颈躲开:“不……”
她一个字节尚未说完,宋濯便吻她的颈侧、耳后,令她难以完整的说出话。
姚蓁还要躲,他便将她堵在车壁上,手护着她的后脑,磕在木质车壁上,沉闷地响动一声。
她避无可避,宋濯鼻尖贴在她耳畔,再次问:“喜爱我吗?”
姚蓁难以招架他这样的撩拨,浑身发麻酥软,仍咬唇吐出一个字节:“不……”
宋濯眉宇沉沉,双膝分开,长指微挑,再抬起手时,指尖沾染上一些水色。
他将手指抬高,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看他的手,确认她看清后,吻她颈侧,轻声道:“既不喜爱我,何来这样多的……?”
姚蓁匆匆一瞥他手指上的潋滟水光,只觉得眼眸好似被烫灼一下,慌乱的阖上眼,后脑倚着车壁,眼睫扑簌扑簌颤,死死咬着唇不语,浑身肌肤红透。
宋濯低笑一声,没有再继续逼问她,眼中墨色翻涌一阵,顿了顿,将她拥入怀中,双手环着她的腰,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将下颌搁在她肩窝上,听她颈侧脉络极快的跳动声。
渐渐地,他阖上眼眸。
他一动不动,姚蓁不知他在做什么,心中不安。然而她身上实在有些不适,便轻轻扭动腰身,裙绦与银线纹路摩挲出一些极轻的声响。
她只是稍微一动,宋濯便倏地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眼眸随即睁开,眼底一片冰寒,冷声道:
“别动。”
姚蓁听出他尾音中带着点隐忍的喑哑,不敢再动,浑身紧绷,恐他对她再做些什么,在马车中再闹出什么动静来。
宋濯没有再动,一只手圈着她细腻的手腕。
被他精瘦的胳膊拥着,姚蓁虽仍旧害怕,但对他无可奈何,只好顺着他的力道窝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忆起他方才所言,她抿唇眨动几下眼眸,心跳乱了几拍。
他怀中十分温暖,姚蓁架不住困倦,也阖上眼眸。
车厢之中,一片寂静。行路颠簸,隐约有几缕明灿日光透过缝隙渗入车厢,在踏板上泛出涟漪般的光影。
良久,锁链哗啦轻响两下。
宋濯侧目看着她沉睡的容颜,面色冷沉,眉宇淡雅平静。静默一阵,他提起锁链,将锁链扣在她的手链上,另一端缠绕在他自己的手上,落上锁。
他睫羽轻眨,眼中沉淀的病色,分明未能消减半分。
第7章 伪装
返程时他们走的是官道, 不必像姚蓁来时那般躲藏,快马加鞭,只消一日一夜便可返回京中。
姚蓁不知她入睡时, 宋濯点了她的睡穴,使她睡得极深;亦不知他在她沉睡后用锁链将她同他牢牢锁在一处。
她醒来时, 宋濯已将这些不想让她看见的痕迹付诸藏匿。因而当第二日天亮后,她从榻上起身,抬眼看向他时, 他正危坐在她身侧,单手捧着一册策论看,眉眼从容淡雅。
察觉到姚蓁的视线,他眼眸微动, 清沉目光扫向她。
姚蓁看着他,忆起他昨日说的话, 有些不大自然的将视线挪向旁处。
宋濯的伤势已被处理过,眉骨上的伤口不深, 只上了药, 过了一夜,凝成细长的一道红痕, 横陈在眉骨上半寸的位置;他的左手手腕缠着厚厚一圈纱布, 似乎伤的有些重。
因着赶路,二人皆没有时间换衣裳, 姚蓁视线掠过他衣摆上干涸的血痕,微不可察地皱眉。
他情淡然,似乎浑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二人之间, 分明一个想方设法要逃离, 另一个紧追不舍, 她为了逃离不顾一切地将他弄伤。怎样看都应是爱恨交织、纠葛不清,一追一赶死去活来的发展,却因着他的这分漠不关心的淡然,使两人陷入极致诡异的平静之中。
日影由东偏移到西,他们所在的马车一路向北。
浮云翻墨,天幕渐渐晕染成墨蓝色,几颗疏落的星子闪烁着镶嵌在墨蓝之上。
墨蓝色翻涌着变浓时,他们进入宫城。
马车放缓速度,穿行在坊间,缓慢地朝皇城驶去。
下弦月皎皎清亮,姚蓁借着月光,看向车外影影绰绰的熟悉建筑,一时有些恍惚。
她与宋濯心平气和地各执一座。宋濯似乎听进去她的话,没有强制她坐在他身侧。
帷帐摇晃,她瞧着外面出时,他眼眸微动,睨向她。待姚蓁转过头来时,他的眉宇间依旧淡然平静。
姚蓁危坐在榻上,垂着眼眸,心中有些不踏实,没有在意他,满心只思索着日后同他周旋的对策。
忽然感觉本来该往北去进宫的马车,转而向东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