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一脚踩在柜子上,扒着柜门,踮起脚尖把柜子顶部的厚报纸翻开,最底下压着两块五毛三分钱。
这是陈美霞藏私房钱的地方。
许暖拿出两毛钱,她要去城里就得坐车,坐车就得买票。
她将两毛钱放进口袋中,然后将报纸原封不动地铺好,一用力,直接跳了下来。
许暖整了整衣服,把房门打开,薛福拦在房门口,一脸狐疑地望着她,“你鬼鬼祟祟躲在房里做什么?”
许暖面无表情,“衣服汗湿了,换衣服。”
薛福骂骂咧咧地让开道,对她关门换衣服的行为很不满,“反正以后也要给我做媳妇,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
再过没多久,翠丫就满十六岁了。陈美霞说过,等翠丫满十六岁,就给他和翠丫张罗婚礼。
翠丫比村里其他姑娘都要长得好看,薛福对陈美霞的安排没什么意见,而且翠丫老实听话还勤快,以后结了婚,肯定也是个好媳妇。
薛福在心里一直拿翠丫当未来的媳妇看待,但翠丫现在换个衣服还要避嫌,显然是没有拿他当未来的丈夫看待。
薛福对此很是恼火,他往四周一瞧,没瞧见背篓和铲子,顿时借机指责:“你不是去挖野菜了吗?背篓呢?铲子呢?你丢了?”
薛福说着要去拍打许暖的脑袋,许暖身子一偏,躲了过去。
她从缝隙中钻出去,边跑边说:“丢田里了,我这就去拿。”
话音刚落,人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薛福对着许暖瘦薄的背影骂骂咧咧几句,一扭头,又躺到后院大杨树底下乘凉去了。
许暖当然没有跑回田间,她径直跑到村头唯一的站台。
这里每到下午三点左右会有一辆通往省城的客运车经过,许暖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客运车。
她掏出一毛钱买了一张票,坐在客运车的最后一排。
从村子到省城大概要花费三个多小时。
那时候的马路坑坑洼洼,这儿一个大水坑,那里一个大窟窿,许暖坐在最后一排,跟着客运车来回颠簸,很是受了点罪。
三个多小时后,客运车停在了省城的汽运站,许暖扶着车椅走下来,俯下身,干呕了一摊清水。
她擦擦嘴,马不停蹄找了一辆人力三轮车,直奔省人民医院。
走进医院的时候,许暖甚至没有询问前台的医护人员,她进了医院直接左转,熟练得像来过无数次的探病家属,让人看不出破绽。
走到许文瑞的病房前时,许暖停下脚步,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面张望。
病床上躺着的脸色发白的人应该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许文瑞,俯在病床上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应该就是她的亲生母亲黎映蓉。
一旁站着的一家三口应该是大伯许志明一家,那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应该就是她的堂哥许浩博。
而病房中央,靠着黎映蓉站着的一身洁白长裙的女孩,一定就是那个保姆的孩子许和静。
除了许家一家人,病房里还出现了一位陌生的青年面孔,这位青年一只手托着文件夹,一只手拿笔不停地写着什么。
看来这是父亲许文瑞请来的律师见证人。
许暖猛地推开病房的门,走上前扑到病床前,声嘶力竭地喊道:“爸,我是许暖啊,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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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慕柔是个命好的姑娘,学历高,人长得也漂亮,父母还是双职工,家里门槛都快被媒人踏烂了。
慕柔也这么觉得,尤其是她最近追到了才能出众、人人想嫁的年轻厂长徐嘉川。
莫柔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圆满。
后来,慕柔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如愿和徐嘉川结婚,婚后生活却一地鸡毛,最后徐嘉川等到白月光回国,果断抛弃她和她离了婚。
她的父亲也因为下海做生意,被人骗了全部家产,原本幸福的一家变得落魄凄惨。
慕柔醒来,惊出一身冷汗。
利索地掏出专业证书:“爸,我帮你做生意吧。”
顺便还写了一份分手信让人转交给徐嘉川。
某天,慕柔走在路上,被人堵住。
一向斯文和善的徐嘉川红着眼望她,声音沙哑,语气委屈:“人刚追到就不要了?”
第2章 相认
满屋子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怔住,久久没有回过。
律师是外人,最先恢复理智,他望着面前这个灰鼻子灰脸,仿佛从某个窑洞里出来的女孩,问道:“你叫他爸?你是谁?”